包间的门传来了响动。
季明宥抬了抬眼，指节按住手机金属边。
曲路衡开门进来，季明宥刚想开口，见他脸还朝着身后看着，嘴里说了还句话。“就在这，进来吧。”季明宥眼神微动，便看见跟在后面的两人。
纪宬扯着林宿，慢吞吞露了面，唇角压起，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刚刚出去的时候正好碰见，就拉着一块过来了。”气氛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曲路衡像是没注意，语气欢快道，“人多开心嘛。”
说完，他两只手上下一碰，扭头问：“对了，要不要再加几样菜？”
“不用。”纪宬不看他，语气硬邦邦的，“我们坐会就走。”
曲路衡没受什么影响，应哼两声走了过去。
纪宬想跟上，脚尖还没来得及动，忽然感到林宿被他拉着的胳膊轻轻一挣。他其实也根本没用什么力气，林宿只是微动一下，当下指尖就忽地轻了。
手里没反应地一空，心里顿时便滋生出的怅然若失让他想要再次抓上去。
然而指间摩挲着，最后还是安分地收了回来。
纪宬垂了眼睑，没说什么，心不在焉地冲季明宥打了个招呼。
“真巧。”他说。
季明宥像是从刚刚看见他们开始，眼神就在注意着什么，直到这时才将注意力移开。
听了纪宬的话，他坐在那，轻点了下头。
唇瓣微启，说出来的话冷淡而平静：“算不上。”
季明宥说：“这家餐厅你常来。”
包间内的窗户开在门对着的那面尽头，季明宥现下坐着的位置正好逆着光，光线从他的后方涌进来，穿过他的发梢、侧脸、后肩，同时在他浅色微冷的瞳孔下拉出一道极其深刻暗沉的阴影。
纪宬触及他的眼眸，皱着眉，后不太自在的移开。
倒也不是什么别的原因。他只是不习惯这种别扭、又带着压抑的氛围。
“是吗？”纪宬随便找了个话搭上去。“其实我也挺久没来过了。”
黑色在眼角晃了一秒。
纪宬注意到林宿现在还站他后面，不言不语的，虽然把手臂挣脱避开了，但没走，也很乖。
他漫无目的地想：我说让林宿陪我，他不会真就打算这么跟在后面一句话不说地陪着吧？
这样不行呀。
虽然他心里也很高兴，甚至还想把人拉得再近点。但这样的话，他不久白费功夫了吗。
如果没一个人感到开心，那么刚刚为什么还要给自己找麻烦？
林宿忽然注意到有道视线放在了他脸上，他抬眼一看，发现是纪宬。
露出些许不解出来，没来得及问什么。
一只手稳稳扣住他的肩，纪宬收回视线的时候只微动了一瞬眼皮，不再看林宿，而是带着人走近几步，林宿被他带地身形匆匆晃了晃。
等反应过来，纪宬便将他按在了张椅子上。椅子的坐垫是软的，蓬松的海绵加上柔软的皮质，林宿坐上去身体却僵硬的像坐在摇摇欲坠地砧板。
熟悉的气息很近，但由于很长时间的无接触，令林宿有些焦躁。压着他的力道很重、也很稳，那两只手掌牢牢地抓着他，隐约带着让人忽略过去的熟悉。
林宿模糊而莫名地想到了。在这之前，那个令他感到疼痛不已最后晕厥过去的夜晚。
那天晚上他感受到的也是这样，如出一辙的无法挣脱反抗。
不知所措中，林宿没看到的，是纪宬隐下去的神色和抿起的唇角。
曲路衡忽然出了声：“纪宬，人家在紧张呢。”
他盯着一站一坐的两个人看，也没管纪宬有没有心思理他，用手里的筷子头一点点敲着桌面，弯起的笑让眼角处的痣跳浮瞬间又藏下去。
“你别欺负他。”
纪宬直起身看他一眼，抬头时已经掩去面上所有情绪。
“我哪敢。”他回答一句，找了另一张曲路衡近的椅子坐下去，且正好能把四个人两两隔开。
他和曲路衡坐在桌子的左边。
曲路衡不满地皱眉。
“干嘛啊。离那么远。”他还没和人搭上话呢。
纪宬冲着他扯出个冷笑：“就该离你远点。”
曲路衡莫名其妙然后再次感到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