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了手机，季明宥没立刻将其放回桌上，他修长的指节扣着机身，一下下无意识点着。
脸上露出些许沉思。
他忽然记起先前纪宬曾经打给他的那通莫名其妙的电话。
那时曲路衡刚好从机场出来，所以他的注意力并没有完全在手机上。加上纪宬平常就是个一闲下来就想搞点事的性格，季明宥也没有把他打过来的电话放在心上。
但现在他细细回想起来，忽然间觉得，当时纪宬打给他时，那语气确实是想和他说点什么。
到底什么事？
是关于林宿的吗？
结合今天方谦忽然给他发的这两条信息，季明宥忽然隐隐察觉到，好像有什么事情，被他错过了。
正想着，忽然听见对面曲路衡大大地“啊”了声。
季明宥皱了皱眉，抬眼看过去，问：“怎么了？”
曲路衡指着面前的碗。
“这里面，还是加了干贝。”他拿起一旁的勺子翻了翻，“而且好像加的还挺多……这是加量了吧？”
“可能是弄错了，你让他们重新换一份。”
曲路衡嗯一声，站起来。
“我出去和他们说。”
季明宥没提醒他桌子下面有呼叫铃。他正好想安静地想点事情，就若无其事地点点头。
曲路衡理了理袖子，走出去。
季明宥听着包间门打开又关上，本就轻微的脚步声也渐远。
他闭了眼睛。
手里还握着手机，原本冰冷的质感已经开始变得温了。
季明宥在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想打个电话。
但是打给林宿是不可能的，所以他的选择其实只有一个。
季明宥沉吟着，熟练的拉开通讯录。
拨出去的瞬间又忽地停下，直到几分钟后，季明宥想到待会曲路衡就要回来了，才终于把号码拨了出去。
耳畔的嘟嘟声一下一下，近一分钟后自动挂断。
没人接。
季明宥疑惑地看了看手机。
纪宬在干嘛？
·
曲路衡走出去，没一会就抓到个服务员把事情和他说了一遍，服务员一听，忙给他道歉。
“非常抱歉先生，可能是在厨房的时候给您弄错了，我马上给您换一份。”
“您可以现在包间里等一会，几分钟以后就给您送来新的菜品。”
服务员接过他手里的瓷盘，匆匆往厨房走。
曲路衡往后捋了捋额头的头发，见人不一会走远了，也正转身打算回去。
但他眼睛一转，身体还没来得及侧开，余光中就撞进来一个极其眼熟的背影。
纪宬？
曲路衡心里闪过惊讶。
他怎么也在这？
曲路衡知道纪宬算是和季明宥一块长大的竹马，他自己没出国前，和纪宬关系也还行，毕竟是一个圈子里的，还能说是朋友的朋友，互相间自然也熟悉。
想起来刚刚他和季明宥两个人怎么待怎么不对劲的气氛，曲路衡顿时打了把纪宬一块拉近包间的想法。
这样想着，曲路衡便开始往那走去。
一边走，他一边无意识回忆着回国后季明宥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样子。
每个画面从眼前闪过，脑子里却根本留不住。
曲路衡想：这人是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一步步走进，曲路衡原本只看见纪宬，但几分钟后，他忽然注意到纪宬对面好像还坐了个人。
身形削薄，很静的样子，最难得的是这么远看过去，还能瞧见那白生生的半张侧脸。
纪宬给他递了勺子，那人接过去，低眉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