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这边，季明宥也被几个朋友围着凑上来，笑嘻嘻地问他话。
一个戴眼镜、染红头发穿着黑色毛衣的少年看着季明宥走近，手里握着的酒杯遥遥冲他敬了下。
冰块在里边撞得哐当响。
“可以啊季公子，英雄救美，是不是？”
季明宥冷看他一眼，没说话。
坐下后，季明宥拿了个水杯，冷不丁出声反问：“美吗？”
“美啊，”红发少年笑咧嘴，耳垂上戴的银链子忽闪忽闪。“看他冲你笑的那一下，哎哟，谁见了不心疼呀？”
“你心疼怎么不见你去把酒喝了？”
季明宥给自己倒了冰水，下一刻送喉咙里，微仰着头。
刚刚挡的那杯酒入口是甜的，他并不喜欢。
“说什么话，”纪宬撑着脸，呵呵地笑两声，“我又不是傻子，我能看不出来人家眼睛就往你身上钻吗，去了八成还会被嫌多管闲事。”
“我犯那贱干嘛。”
说完，纪宬看季明宥没说话，摸着酒杯垂着眼皮，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忽然笑了一声。
“不过也怪不得你瞧不上，这个姓方的，别说和那位比了，连林宿，他都差点吧？”
纪宬咂摸了下嘴巴，回想起林宿那张脸、那身材、那一摸就红的可怜劲儿。
对比下来，说实话，确实比不上。
当然他是没碰过。
不过他觉得，林宿那样的，谁见了不手痒？
纪宬回忆一番，就冲季明宥问：“哎，你真和林宿分了？”
季明宥冷笑一下：“我和他在一起过？”
“……”
纪宬啧啧两声。
“还真是。”接着，他又接了句，“不愧是你。”
“？”季明宥莫名其妙看他一眼。
“喝你的酒去。”
纪宬也不介意，笑眯眯地扭头去和别人玩了，过了几分钟，他又凑过来。
纪宬：“你真没叫林宿过来？”
季明宥瞥他：“没。”
又问“叫过来干嘛？”
“见他最后一面咯。”
季明宥皱了下眉：“没什么好见的。”
这话说的让纪宬有点不理解了：“怎么没什么好见的，不是，起码同学一场，见一面又——”
“路衡要回来了。”
他冷声打断纪宬。
纪宬猛地从他口中听见这个名字，也是一愣，懵懵懂懂地。
是啊，曲路衡要回来了。
——他一回来，季明宥可不是要清人给他让道吗？
啧。
沉默一瞬，纪宬再开口时，像是受到没什么影响。
一如既往笑嘻嘻的。-
“那你既然念着曲路衡，林宿那边我可就不顾及那么多了。”
季明宥没说话。
他的半张脸掩映在幽深的暗色里，令人辨不明晰，好半晌，纪宬看见他把手里的杯子稳稳往桌上一放。
咣当一声。
这声音不大，但不知怎么的，纪宬心脏不由抖了瞬间。
眼睛被头顶旋转的灯晃了半秒，回过神后，他见季明宥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无趣地耸肩，也不管他扭头玩去了。
季明宥盯着面前的那一小块地方，眉间皱起又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