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大乘期老祖的雷云,就连咱们掌门都不敢轻易凑到前面去,还是多亏了九峰的峰主出手护住了咱们,你这小子怎么就敢生生的滚进雷堆里去”
谢雨师一边给韩三水递着手帕,一边在一旁小声的碎碎念着。
自从那日容燕回平地飞升,整个上千界都为之一震。这些年来若虚宗虽然雄踞仙门之首,但是却有很多其他仙门都在暗戳戳地腹诽。
他们说若虚宗纵然坐拥九个大乘期修士,可是却无一人飞升,恐怕是没有仙缘。
然而事实上,这几万年来,仿佛是天道刻意为之,上清界就连达到大乘期的修士都很少,更别说什么平地飞升了。
而容燕回是万年来第一个打通仙灵上清两届壁垒的若虚宗修士,如此一来,若虚总宗乃仙门之首的地位依然不可动摇,仙门百家的势力即将重新洗牌。
容燕回飞升之前留下的那句话,被无数人传说,也被无数人当成一座谜题去猜想。
实际上,其实也无需猜想。因为很快此间所有修为到了大乘期的修士都已经有所感应那长久以来桎梏着他们的天地法则已经开始松动。
容燕回飞升的第七日,无量山的佛修传下“佛前箴言”。佛修们断言,说十年之内,此界将有数十位修士平地飞升。
眼下,正是上清界欣欣向荣之象。
也不知和容燕回的飞升有没有关系,短短的几日,上清界有许多处枯竭的灵脉重新涌动出灵气来。
万般种种,似乎都在印证着当日容燕回的所言非虚。
唐久当日为容燕回扛下了半截天雷。她自己言说无事,却还是被她的几个师兄师姐押着去闭了关。
若虚宗统一了口径,宗门上下都对外言说归棠老祖旧伤未愈,已进入归去峰闭关。
唐久的师兄师姐们这样谨慎,就仿佛害怕外人窥见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但是唐久本人却并不担心,回到了归去峰上,依旧是该做什么做什么。
受伤什么的,不存在的。
江笛和玉城化作了两个小童,整日只知道满山的跑。
虽然只是短短的下界一次,但是因为在那婆娑一梦之中的经历,让他们感觉仿佛离开了这里很久很久。
归去峰的一草一木都是他们俩亲手催生出来的,这里才是他们真正的家,当然会倍觉亲切。
明明都是快五六千岁的人了,撒起欢儿来却还是像个小孩子。
唐久任由他们满山遍野的跑,只不过在一旁懒懒提醒一句“你们可悠着点,若是坏了我这山上的一草一木,你们课都得给我用灵力填补回来。”
唐久的话音未落,江笛就冲着她做了一个鬼脸。十几岁的小姑娘,做起鬼脸来非常娇俏。
平时看起来唐久不像是个惯孩子的,但是实际上她却很宠自己这两只自己亲手养大的这条小龙和小凤凰。只不过这宠爱之中大多掺合着那么一点护犊子的心理,就是她养的小龙和小凤凰,她随意欺负就行,别人欺负一个试一试归棠老祖把头都能给那个人打歪。
那日唐久提着一个浑身血肉模糊的纪尘寰出现在了谢彦面前的时候,险些把谢彦吓得的心脏都停摆掉。
幸好谢彦好歹算是一宗一门宗主,在发现虽然纪尘寰出气儿多、进气少,但是好歹还是顽强的呼吸的时候,他这一颗悬着的心才坠了地。
不用被老祖做成饺子馅儿了,谢彦心里当然高兴。不过随即他又恨不得上去捏住纪尘寰的耳朵,问问他这个臭小子怎么这样的大胆,难道是不要命了,连大乘期老祖的登仙的雷云都在往里冲。
而如今,纪尘寰在凌云剑峰养伤,谢雨师对他提出的,正是和谢彦当时一样的困惑。
当日众人被容燕回的雷劫之力所慑,一时之间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之中。不过在陷入一时昏沉之前,谢雨师还是发出了一声惊叫。因为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发现方才坐在她和师兄之间的那个下尘界上来的小少年不见了。
只不过当时的情形并不允许谢雨师做什么,她很快就整个人眼前一黑,坠入了另一种境界里。
从容燕回的天雷劫中出来,唐久直接将纪尘寰交给了谢彦照顾,而谢彦则将纪尘寰送到了凌云剑锋。
唐久当然看到了容燕回飞升之前最后的动作,那分明是斩因果、却尘缘。
唐久有的时候也挺好奇自己和这纪尘寰之间到底有怎样的因果,居然惹得她师兄如此忌惮。不过既然已经知道不宜纠缠,唐久也就难得的的听了一次她师兄的话,乖乖的回归峰“静养”了。
唐久将纪尘寰交给了谢衍照顾,谢彦思来想去,最终决定还是将纪尘寰暂且放在第二峰中。
这不是谢彦随意为之,而是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毕竟凌云剑峰的大弟子韩三水行事沉稳、张弛有度。凌云剑峰上下虽然在若虚宗中算是人员众多的,但是却井然有序,弟子之间最先见到很少存在间隙龃龉,也没有什么勾心斗角、争风吃醋。
权衡之下,谢彦觉得把纪尘寰放在凌云剑峰之中照顾是再好不过了。
韩三水一时不察,让纪尘寰跑到了雷劫之中,虽然他不知道纪尘寰为何这样做,不过辜负了掌门的信任,看丢了人,韩三水还是心里有愧的。因此,这些日子来,他照顾纪尘寰照顾得格外用心。
就连他的小师妹都笑话他,说日后若是有了个娃娃,想必师兄也能得心应手了。
韩三水没有想到他师妹居然是这般促狭的样子,他不善言辞,只能一边摆手让谢雨师不要胡闹,一边却在心中暗暗焦急,不知这位掌门让他照顾的小兄弟何日才会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