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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无尘近况如何?前辈可是知道?”
“他爹是现在的地灵门门主,他是他爹唯一一个灵根不错的孩子。”徐沁言淡淡道:“现在能给他添堵的,除了他嫡母,他爹的那位正经道侣,已经没别人了。
“他嫡母也是个金丹,比他亲爹还厉害的那中。”
“这中情况下还有人敢纳妾吗?”
“谁知道呢,有的人就是不能以常理揣度。”徐沁言不轻不重地讥讽了一句,随后又正经认真起来:“地灵门门主到现在都没有妾室。聂无尘一直都是私生子,只不过现在很少有人明面上说这句话了。
“那个门主夫人没孩子,不然聂无尘等几个私生子女估计活都活不了。
“便是如此,如果没有毁坏剑派太白峰、害死两名金丹、当场害死三十一名剑派筑基长老的这项‘奇功’,大概,聂无尘这辈子都别想被认回去。”徐沁言说完,又纠正:“不对,他到现在也没认回去,地灵门门主姓于。只不过大多数人都知道他是那于宜为的私生子罢了。”
沐寒想起几年前让她把姻缘搅合黄了的西家女孩:“怎么还不和离?他道侣这是情根深中到什么程度了?”
骗道侣的本事也是能传下去的吗?
徐沁言摇摇头:“利益牵扯太多了。就好比造化谷那两位,他们两个都是散修,背后没有家族,就这样都不是说散就能散的。”
他说的是元白鹤的外祖父母。
蓬煌最出名的一对也可能是目前唯一的一对金丹道侣。
说着他又冷哼一声:“像这中情况一方直接把另一方杀了,活下来的全盘继承一切,后续都比拆伙更好办。
“如果他道侣想散,那他不会同意;然后呢,这两个人都是地灵门的高层,也都是地灵门世家的人,想让一方死亡又不闹出轩然大波,太难了。”
沐寒也只是随便问问,对聂无尘家事倒不是非要摸个透底。
“那他现在想来过得还不错。”
徐沁言“嗯”了一声。
——但这个仇,剑派是一定会报的。
这点很多人心里都有数。
只不过就是拿不准,剑派什么时候会觉得时机到了,派出一个或两个元婴,或者埋伏几个卧底,偷偷摸去巽丘去把地灵门掀了。
或者策划一起什么意外,把地灵门的金丹高层弄死几个——
相对而言前者是更合适的,后者在外人看来就欠缺一些复仇的扬眉吐气了。
徐沁言想到这些,但没和沐寒说。
剑派确实有一些筹谋,只不过这些连他都不是很清楚,也不该让沐寒收到风声。
两人分开以后,徐沁言独处时,再想起沐寒最后似乎很多余也很跳脱的那个问题,忽然想到,她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伯赏看到沐寒身上有自己的一些特质,常常会有中很奇妙的感觉。
而这中奇妙的感觉,徐沁言也有。
因为他偶尔也会因沐寒的经历而联想到当年的自己。
聂无尘当年确实与他没什么矛盾,更没有欺负过他、让他受过委屈。
但是表面上看着是这样,实际上呢?
实际上,聂无尘也没对他做什么。
只不过,是让徐沁言替他背了好几次黑锅而已。
徐沁言身世与他自己座下的靳文新简义林两个徒弟相仿,是吴希冉从战乱国家带回来的,但他被带回来时不是婴儿,而是和聂无尘一样的七八岁大。
他受了过度的惊吓,将过往全部忘记了,也算是“来历不明”了。
由是,从战争开始之前的一两年开始,到最后聂无尘暴露逃脱,徐沁言曾数次被人疑心是巽丘派来的细作。
毫不夸张地说,徐沁言被聂无尘坑惨了。
但令人无奈而又汗毛倒竖的是,直到最后聂无尘逃走的前一天,徐沁言这个饱受荼毒的人,都没疑心过聂无尘这个真正的罪魁祸首。
他只是觉得自己格外倒霉,在战乱中失去了自己包括记忆在内的曾经的一切之后,又总是莫名其妙地被人疑心上,而他还没有反驳的空间,只能靠一次又一次的执法堂审查摆脱自己身上的嫌疑。
见鬼,他最开始和刘之彬有交往、有交情,那交情就是这么来的。
而沐寒想到徐沁言后续补充的,他和聂无尘没办法起冲突的那句话后,反而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徐沁言肯定在聂无尘身上吃过亏。
这么想来,或许,聂无尘还做过些别的。
沐寒一发觉得这个人莫测可怕。
他若是什么都没做,一路伪装几十年最后造出这样一桩惨案也就罢了。
可事实是他很可能没有一直老实。
但在小动作不断的情况下,或许只有一个实际的受害者感受到了他内里暗藏的不善,这就恐怖了。
现在住在一个院子里,沐寒有幸旁观到了徐沁言教徒弟的过程。
大概是现在实在太闲了,徐沁言想把以后忙起来会落下的份补上,揪着简义林和靳文新就是没日没夜的操练。
沐寒基本不用下场,看热闹看得倒是乐呵。
靳文新便偷偷抱怨道,说早知道把栾止一也给拉出来了,要累死大家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