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今朝不禁失笑。
曾经的他肯定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身为死敌的秦凤梧会站在他面前开导他。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秦凤梧看见陈今朝还能笑得出来，也跟着笑道：“是我小看你的心性了，现在还能笑得出来，看来没什么大问题。”
“还是说说正事吧。”陈今朝说道。
秦凤梧在陈今朝面前坐下，“你知道的，我不是一个喜欢啰嗦的人。所以我还是直接告诉你，我现在的想法吧。我希望你能够助我一臂之力，在这条路上击败李天策。”
陈今朝望向秦凤梧，“你认为你自己不是李天策的对手？”
“那你觉得，我哪点能够比得过李天策？”秦凤梧反问，变相默认了陈今朝的问题。
陈今朝沉默不语。
秦凤梧继续说道：“当初你在的时候我与李天策才能算是势均力敌，你离开之后李天策在军部的话语权越来越大，要知道李天南现在已经取缔了你曾经的位置，成为华国最年轻的将官。而我在文官系统中并没有一家独大，这就使得李天策占据绝对的上风。”
“我很少承认自身的失败，但我这次确实认为我不是李天策的对手。”
阴狠狡诈，为达目的不惜一切手段。
再加上李不言的倾力栽培，可以说李天策已经逐渐与秦凤梧拉开距离，也让秦凤梧渐渐力不从心。
陈今朝点点头，认同秦凤梧的说法。
“既然你知道李天策的优势在什么地方，就应该明白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就算我想要帮助你也无力回天。”陈今朝苦笑道，认为秦凤梧的想法过于简单了。
“不！”
秦凤梧眸光闪烁，“你的威望还在！”
“只要你愿意，就能够随时再次进入军部，只是职务没有原来那么高。”
“在这个过程中我会给你提供助力，尽早恢复到原来的位置。”
陈今朝没有立即回答，显然在考虑得失。
秦凤梧幽幽叹道：“我明年就四十岁了，留给我的时间只有十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
直觉告诉秦凤梧，陈今朝才是破局的关键点。
“只要你答应帮助我，我可以给你能够给予的一切帮助。”秦凤梧的诚意很足，若是寻常人在这儿的话一定无法拒绝，陈今朝却摇头说道：“我恐怕没办法答应你了，你身为世家子弟有些事情是注定无法理解的。世家的存在阻碍了许多人上升的通道，无论是你还是李天策成为掌舵人的话，只会让这种情况变得更加严重。”
“所以——”
“我谢谢你的好意，却不会答应你。”
在陈今朝看来，世家是必须要除掉的存在，因为从客观意义上来说世家的存在就是不合理的。
秦凤梧叹了口气，“看来你还是没有放弃这个想法，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执着于此？”
陈今朝突然笑了。
“或许你认为我这是不自量力，但人这一生总会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我姑且称之为理想吧。”
“位卑不敢忘忧国，事定犹须待阖棺。”
秦凤梧良久不语。
最后他默默给陈今朝递了根烟，又给自己点燃，“我懂了，这就是你所说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只是我不明白，世家的存在与否对你来说真有那么重要么，若是没有世家的存在，世界就会变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