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康拉着箫呈瑞坐下,慢慢道出他不知道的往事。
箫家人丁单薄,箫泓那一代好容易有两个儿子,偏偏大儿子箫泓不娶妻不纳妾一心扑在生意上,箫老夫人只能寄希望于小儿子,盼着他能多生几个为箫家开枝散叶。
箫母生了两个儿子后肚子再没动静,箫母娘家白家没举家移民到国外之前箫老夫人不敢做的过分,毕竟箫家的财力、人脉,和白家比起来差距很大。
箫家惹不起。
白家才走,箫老夫人懒得再装善解人意的好婆婆,吃相难看的将箫母的嫁妆据为己有,甚至都没有找任何借口,命令小儿子要么休妻,要么必须将她娘家弟弟的幼女纳为妾。
她原想让小儿子休了不能再为箫家带来利益的箫母,娶她的外甥女为妻,哪知孝顺的小儿子居然敢为了个女人反抗她。
箫老夫人对箫母越发厌恶,不能再生也不能为箫家带来利益的女人,对箫家来说就没有任何用处。
竟然还敢挑拨她儿子和她的关系,大儿子因这个狐媚的女人和她离了心,一年半载不回家一次,小儿子也敢反对她说的话,简直是十恶不赦。
箫谨和箫母少年夫妻,对满腹才华、美丽高贵的妻子有很深的感情。
但他若是不纳表妹为妾母亲那关过不了,为了家宅安宁箫谨同意纳妾。
他想的很简单,纳进门不碰就行了,照样能和妻子琴瑟和鸣。
然而,箫母外柔内刚,在箫谨执意要纳妾后,留下一封和离书带上所剩不多的私房钱,带着小儿子离开箫家。
那时想要出国一票难求,买不到船票,箫母只能往还算安全的地方走。
十岁前的祝康受尽宠爱,外祖父外祖母、舅父、姨母、祖母、大伯和父母都对他宠爱有加。
在外祖一家去了国外后一切都变了,祖母动不动就对母亲立规矩,谩骂嘲讽母亲,父亲只会让母亲忍耐,即使祖母故意找茬父亲也只是让母亲道歉。
爱笑的母亲脸上再没笑容。
祖母趁大伯去海市谈生意让父亲纳妾,逼走母亲。
箫谨寻找箫母和小儿子无果,伤心一段时间后和小妾过起了相亲相爱的日子。
他的深情十分廉价。
自古以来妾和下人差不多的地位,并且妾不能扶成正妻,但若是当家主母是妾的亲人那又另当别论。
不久小妾有了身孕,箫谨不用箫老夫人开口,主动将小妾扶成正妻。
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从那天起无忧无虑的大少爷成了没有娘,爹不疼的孩子。
箫老夫人是个心狠的女人,祝康是大孙子,她打心底疼爱。但白氏走后,祝康数次对她出言不逊,渐渐的这份祖孙亲情越来越淡,心想这孙子不要也罢。
反正她马上又有新的孙子,而且不止一个,留着白氏血脉的孙子可有,可无。
枕头风吹多了,箫谨对祝康再没有耐心,在一次口角之争后一向温文儒雅的父亲动手打了他。
家暴从来都是有一次有无数次,之后每当祝康惹箫老夫人和继母不高兴,箫谨就揍他。
一次比一次狠。
祝康身上时常青一块紫一块,佣人也是看菜下碟,吃穿上故意刁难他,即便是剩菜剩饭也不让他吃饱。
外祖全家远在万里之外,母亲和弟弟不知踪影,祖母和父亲继母厌恶的目光让祝康感到如堕冰窖,仿佛一夜之间被这个残酷的世界抛弃。
他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大伯,他要去找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