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艳沉吟了下,回道:“这,我也不敢确切的说他是死了还是活着。
你爹在你奶奶去世后去省城做工,很少回家。
和你娘成婚后回来的次数稍多一些,最后一次回来是你出生前三个月。
陈阿贵从不在乎他回不回来,只要工钱按时送回来就行。
连续两个月没有收到钱他坐不住了,和陈根生两人跑了一趟省城。
半个月后就抱了一个陶罐回来,说是你爹摔了一跤死了,陶罐里就是骨灰,你爹的遗物什么的都没有。
按理说陈阿贵应该会把你爹用过的所有东西都收走才对,完全不像他雁过拔毛的做法。
我有怀疑过,问陈庆生也是白搭,他历来把我当外人,就算知道什么也不会和我说。
况且当时我和陈庆生关系还不错,也就没有过多追问。”
许艳叹口气:“这么多年过去,生不见人,不信也不行。”
谢勉心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失神的望着灶洞里的火,无意识的添了两根柴火进去。
闭上眼轻声道:“给我画的人和我很像,大概三十七八岁,年轻时受过伤,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只记得自己儿时的事。
十七年前,他被人打得半死扔在坟场,是我舅舅救了他,把他带到京市。
舅舅说或许是因为过的痛苦,选择性的遗忘了那一部分记忆。
至今他还是单身。”
许艳惊得半晌合不拢嘴。
瞪大眼睛,木愣愣地坐下。
“这么说你亲爹还活着?”
“有这个可能,我下午去一趟大河大队,找陈根生。”
知道真相的只有陈阿贵父子,陈阿贵死了陈根生还活着,敲碎陈根生的牙也要问出来。
没有亲子鉴定,验血并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只能找各种证据来证明。
“对对对,一定要问陈根生。
那万一你亲爹要是活着,你娘怎么办?他和你爹感情多好,她现在怀着孕不能受刺激。”许艳目露担忧地看着谢勉。
子女肯定是希望亲生父母能在一起,作为好姐妹,她更在意谢穗子的幸福。
谢勉睁开眼,郑重地说:“许婶,这件事你我知道就行,别和任何人说,更不能跟我娘和我爹。”
“哦哦,好,我肯定不说。”
许艳语气颇为遗憾地说:“你娘性子太软又心善,得有人护着,你亲爹和她差不多,遇到好人倒没什么,两个人能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
可这世上并不全是好人,他们在陈家注定不会有好日子。
你爹每个月的工钱不低,不过是后爹,他稍微强硬点分家和你娘单过,不会走到这一步,你和你娘也不用受那么多苦。
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你爹比你亲爹强,你娘嫁给他是嫁对人了。
嫁给你亲爹她没享过几天福,嫁给你爹她就没受什么苦,性格也开朗了。
我真不希望他们俩因为你亲爹闹的不愉快。”
谢勉点头:“我知道,不会的。”
和施庭华十多年的感情,不是箫呈瑞能比的,从私人感情上来说,他肯定是偏向施庭华。
最为关键是,施庭华和谢穗子很幸福,箫呈瑞来插一脚不过是徒增烦恼,闹得三个人都不愉快。
只能怪,他们缘分太浅。
许艳叹息:“你亲爹是个好人,可惜不是所有的好人都有好报,但愿他后半生能过的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