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想到蒋欣月那不悦的模样,瞬间感觉自己真没必要如此卑微。
病在自己身上,自己承受就是了!
这又不是什么绝症,自己还这么年轻,如此着急做什么?
自己读了那么多的书都白读了吗?
身体没有放弃战斗,灵魂倒是先屈服了?
自己站直,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扶持。
——
当晚为了省钱,在南城汽车站门口的长椅上睡了一夜。
天气炎热,根本无需担忧受凉感冒。
而且,并不是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
我来得比较早,还能有个长椅躺着,很多打工人直接睡在地上,手还紧紧抓着自己的行李拉链。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躺在身边,再想着蒋欣月家华丽的装饰,我扪心自问,这个世界为何会这样,又问,这个世界为何不是这样?
人生就是这样的不公。
只是当初经历的是书本,而今慢慢走上了社会,也慢慢见识到了这些现实。
——
第二天一早,就坐上了回海城的车。
回到海城之后,林爱云问我:“见没见到吴静容。”
我笑着说:“没有。”
“你怎么还笑呢?”
“因为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说着,轻轻牵起她的手将她拉到床边坐下,说:
“这段时间我因为身体发育太快、变化太大,心理上跟着也发生了太多变化。呵,我之前太冲动了,让你也跟着我烦恼。对不起。”
“你,你瞎说什么呢?我没事儿。”林爱云笑着说。
可她抓着我的手,却紧紧的。
如此紧张的她,更让我平添了几分自责。
“我之前太着急了。”我轻轻握住她那因为推拿过度而变形的手,说:“我不想依赖别人,包括你。”
“你不是依赖我,那是我应该做的。”
“不是……”我很是认真地说:“真不是。你的钱你好好攒着,我也去挣钱。”
“那你还去上学吗?这,这马上就要开学了。”她一脸担心地问。
“我不去上学了。”我说:“我想利用这两年的时间,赶紧挣够手术钱。然后,然后我会跟老师说,在家自学。”
“自学怎么能行?一心不可二用,你能学好?”
“我底子好,应该能行。”我说。
她听后,当即一脸焦急地站起来,在不大的小房间里局促难安,转过身说:“你还说你不冲动,我感觉你现在还是冲动了。你之前也不是没出去找过工作,结果呢?不是我打击你,你会什么?你还是上学吧!我好好努力,大不了每天多做几个钟,然后,然后等你大学毕业前再借借店里那些伙计们的钱,不就够了吗?”
“我想好去哪儿工作了。”我站起来说。
“哪儿?”她一脸担忧。
“你忘了吗?我也会推拿。”
“你意思是……”林爱云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说:“你意思是想要假装盲人去干推拿?”
“嗯,不仅要装女盲人,我还要装哑巴……”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