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潜问:“您拒绝了,所以只能离开?”
林先生道:“是的!这种荒唐的要求,亏他想得出!”
“我很敬佩您,您为了保护自己的爱人,放弃了多年努力拼搏取得的职位……”
“也没什么,这不是每个男人都应该做的吗?”
是啊,这不是每个男人都应该做的吗?陶潜告别林先生,在回去的路上一直想着林先生的这句话。林先生的这句话问的很有底气,但他不知道的是,有人就没做到!
想到宫本,陶潜考虑再提审他一次,既要诱使他吐干净肚子里的东西,又要防止他为了逃脱一死而翻供,咬住自己是激愤杀人。
陶潜琢磨来琢磨去,忽然想到,宫本要减轻自己的罪责,必须能够证明武野是有过错的,从而导致他激愤杀人,而这些证据都掌握在陶潜的手里。如果陶潜不给宫本提供证据,宫本即使翻案也得不到证据的支持,结果只能是揭出了自己的丑事又难逃一死。
最好的方式是先给宫本活命的希望,让他把所有的内情都说出来,最后再埋葬宫本的希望。这样做也许对宫本太残忍,但这种残忍何尝不是对他的精神惩罚呢?对付这种人渣,心就是要硬起来。
他急忙赶回去,很快办理了提审宫本的手续。
宫本被带进审讯室坐好,看到陶潜,一脸不解地问:“该说的我都说了吗!你还想问什么?”
陶潜摆出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他心里有谱,先喝了几口绿茶,开着玩笑说:“我不是怕你闷得慌吗!”
“别拿我寻开心了!有什么事?说吧。”
“好,跟你不用客套。你还记得妻子的那些裸照吗?我原本以为是武野给你妻子照的……”陶潜顿了顿,看到宫本神情专注了些,便继续说,“但我发现有张照片是另外一个人拍的,这说明武野在和你妻子亲热的时候,还有另外一个人在场……”
陶潜说到这儿,停了一下,看宫本露出紧张和愤怒的神情,说明他知道此事,当时在场的第三人最有可能是他!
宫本发现陶潜在观察他,便低下头,掩饰着自己。陶潜不慌不忙地看了宫本一会儿,又说:“当时在场的那个人是你,对吧?武野和你妻子亲热的时候,你在给他们拍照?”
宫本没回答,而是抬起头看了陶潜一眼,随即又闭上双目,将头后仰,靠在椅背儿上。从他身体的形态看,他摆出的是一种抗拒的姿势。
宫本没说话,陶潜也没催他,两人陷入一片沉默之中。宫本的这种态度陶潜预想到了,因此心里并不着急。陶潜手里有货,有对宫本产生诱惑的东西。
陶潜先等了一会儿,然后说:“你一定觉得,我发现你妻子与武野的裸照,对你来说是一件很耻辱的事情。”陶潜开口了,“但对你来说也许是一次机会呢。”
“机会?什么机会?”陶潜的话让宫本睁大了眼睛,身子前倾,忽然又意识到什么,重新把身体后靠在椅背儿上,“又哄我呢吧?”
“没哄你,是一个机会。”陶潜说,“可以改变案子的结果。”
宫本听罢,泄气地说:“改变结果?怎么可能?怎么都是个死!”
陶潜不紧不慢地说:“死刑和死缓是有区别的,对吧?”
宫本的眼睛有一瞬间闪出了亮光,随即又做出一副淡然的样子说:“这还用问?当然有区别!一个必须死,一个还能活。”
陶潜迎着宫本热切又躲闪的目光说:“你妻子的裸照让我想到,武野有过错在先,你杀武野是因为激愤,是失手杀人。如果这个假设成立,可能争取按死缓来量刑,你说呢?”
“这不是假设!是事实!”宫本激动起来,说话声调高了许多,“武野这个混蛋肯定有过错!他玩弄我的妻子,虐待我的妻子,这个王八蛋坏透了!”
“虐待?”宫本脱口说出的话隐含着陶潜以前不知道的内情。
宫本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又让自己重新平静下来,自顾自闭上眼睛呆着,不再理会陶潜。
“还是说说吧,不然我凭什么帮你争取死缓?”陶潜胸有成竹地说,“给他们拍照的是你吧?还有虐待是怎么回事?”
“是!”宫本睁开眼睛,生的希望让他不能无视陶潜的要求,接着陶潜提起的话题讲述起来,他说武野让周小鹤陪过几次后,几个人都慢慢习惯了这种状态。武野最后兑现了承诺,提升宫本做部门经理。这样一来,武野每次让周小鹤陪他的时候,更理所当然了。
但宫本没想到的是,武野并不满足于现状,他需要更强烈的刺激,更加变本加厉起来。一个周末的上午,周小鹤陪了武野一夜回家之后,宫本发觉她神情有些不对劲。以前她每次和武野约会回来,宫本心里总是酸酸的,有时会揶揄几句。而这天妻子回来后脸色很糟糕,让他奚落不起来。
宫本问:“你……你今天不舒服?他……怎么你了?”
前一天周小鹤陪武野的时候,是穿着一件浅色旗袍去的。那件深红色旗袍被周小鹤扔掉之后,武野提出喜欢看她穿旗袍,宫本无奈,只得又买了两件。
这天,周小鹤身上除了旗袍,还披着一条简单的披肩。此时她顾不上害羞,拿掉披肩,宫本看到她上臂有伤,像是被绳索勒过的痕迹。她又掀起旗袍的下摆,露出大腿内侧,皮肤上沉淀着几块淤青,显然是被人掐过和抓过的痕迹。周小鹤的皮肤本来就白,那些淤青显得格外耀眼。
宫本脑袋“嗡”的一声大了起来,吃惊地问:“这是……?”
“都是武野给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