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陶潜接到一个电话,一看是高中同学高轩。高轩说明天要来老家这边开会,很想和老同学见面聊聊,叙叙旧。高轩在北京一所大学里做日本问题研究,陶潜自从进了日本人被杀一案的专案组,正想多了解一些日本文化呢,这不,如此合适的人选自动送上门来了。
陶潜马上说:“好啊,正好有问题想要讨教你呢。”
“你有问题讨教?我又不懂破案。”
“想向你了解一下日本人的性格和心理,是你的本行啊。”
“你怎么要改行了?不破案了?既然这样,那你考我的研究生吧,哈哈。”
“好啊。那你得多给我招几个漂亮的师妹。”
“你这不是为难我吗?高学历的女生里哪有漂亮的!”
“有漂亮的肯定给自己留着,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你们这些教授现在特流行玩女学生。不是有句话吗?‘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还有一句是‘防火防盗防教授!’,说的就是你们这些教授,流氓可不少啊。”
“那是别人啊,我的研究生都是男的。再说了,我现在是副教授,还不是教授呢。”
“对了,你不是研究日本问题的吗?你要欺负女生的话,就去欺负日本女人,别祸害咱们同胞啊。”
“这个建议好!”高轩在电话那边笑着说,“不过要说女人缘啊,咱们班要属你了,人长得帅,又很细心,女生喜欢你的可不少啊。哪像我们这些长得不及格的,就得靠自己努力,把自己整得有文化一点儿,才能娶到老婆。对了,咱班的班花,李榆,班里多少男生的梦中情人啊,后来才知道人家暗恋的是你。她现在还好吧?”
“是吗?我们那时都懵懵懂懂的,一点没察觉有女生喜欢咱,这么好的机会竟给浪费了,罪过!罪过!不过我知道李榆现在已经结婚了,有孩子了,你就别惦记人家了。”
“哈哈,这不是少年情怀嘛!”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便挂断了电话。陶潜想起日本人的案子正处于关键时期,随时都可能出勤,如果同学聚会的时间正好与案子冲突,不知道谭队会不会放自己。
刚才接高轩电话的时候,陶潜很想说去机场接他,因为陶潜有次去北京,高轩专门去机场接他。礼尚往来,这个情应该还啊。但想到案子如此紧张,很可能脱不开身,便把接机的念头打消了。
想到谭队要专案组的人下午在一起碰碰案情,陶潜给派去陈大柱老家调查的警官打电话,问问那边的进展情况。对方说已经找到陈大柱父亲的家,但陈大柱有好多年没回家了,家里的人都不知道陈大柱现在在哪,也不知道他现在的联系方式。
陶潜难免有些失望,让他们再摸摸情况,好容易去一趟,和陈大柱的家人和邻居多聊聊,实在查不出什么,也只能回来了。
陈大柱老家在偏僻的农村,去那儿调查的警官很辛苦,结果一无所获,不免有些遗憾。不过,这样的结果既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农村里在外打工的人都喜欢衣锦还乡,像陈大柱这样混得比较惨的人,一般不愿回家,也不愿跟家里人联系。
中午吃饭的时候,陶潜见专案组的人大都赶回来了。午饭后,大家回到各自的办公室一边整理线索一边等着开会。下午一点四十多,陶潜去接开水,在走廊里远远看到谭队,一副匆匆赶回来的样子,看神情还算轻松。
看来马上要开会了。陶潜回到座位,刚拿好笔记本和水杯,队里内勤便通知专案组的人到小会议室开会。
和以往一样,谭队先让各小组汇报调查进展。第一小组的宋军从外面刚赶回来,他说与死者有过争执的妓女和她的相好都找到了,但他们都有不在场证明。证明人均已核实过,不只一个,很难作假。
谭队听完,皱了下眉,看来这条线查不下去了。
宋军讲完,轮到陶潜小组。陶潜刚了解到的陈大柱的情况只对谭队讲过,别人还不知道。陶潜就当第一次说,把自己发现的新情况又讲了一遍,会场响起窃窃私语,有人兴奋起来,看来很多人觉得这个线索很重要。陈大柱竟是那个用短信威胁过死者的人,这样一来,陈大柱身上的嫌疑又加大了一层。难办的是,派到陈大柱老家的警察一无所获,陈大柱的下落仍没有线索。
张涛小组也有发现,有个年轻警官在查看前一阵本市反日游行视频的时候,在游行的人群中发现了陈大柱。那场游行后来有些失控,发生了抢砸店铺的情况。陈大柱当时在人群中情绪很激动,动作也很激烈,显得颇为突出。
谭队听完后,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大家说:“当初我们布置的几条侦查方向,现在有几条线集中在陈大柱身上,是吧?陶潜你给大家捋一捋看。”
陶潜没想到谭队忽然给他布置这样一个意想不到的任务,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好在这些天来,新发现的几条线索一直在他脑子里分析、琢磨、质疑、考证,思路清晰得很,可以信手拈来。
于是,他定了下神说:“谭队考我,我就说说看吧,不对的请领导和大家纠正。我初步捋了下,与陈大柱有关的线索有4、5条吧……被鸠田会社开除的人中有陈大柱,这是一;由于被开除,陈大柱找过死者,还与死者有过争执,甚至威胁过死者,这是二;从监控资料中发现,在死者住处前面的马路上陈大柱出现过,疑似在踩点,这是三;给死者发威胁短信的人是陈大柱,这是四;在反日游行视频中也发现了他,而且他在游行中格外踊跃,说明他对日本人的仇恨情绪很强烈,这是五。到目前为止,与陈大柱有关的有这五条吧……”
“对!是这五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