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厉害的阎夫子啊!
“这不是暮大夫!哎哟喂,怎么劳烦您也来了?我们正准备将阎夫子送回去呢!”猪肉佬热情不已。
他这腰上是老毛病了,偏偏底下的几个徒弟都没有出师。
让他们在铺子上剁肉切肉没问题。
可杀猪就真不行了。
原以为自己得拖着老腰拼一把,没想到路上遇见了要去磨刀的阎魄。
猪肉佬原本也只是热心肠,想让自己徒弟帮着阎魄磨磨刀。
谁知到家后,阎魄却自己说可以帮他们杀猪。
猪肉佬原本是不放心的。
这猪血要是在杀猪的时候不放干净,那猪肉就一股味道。
还有这杀猪也是一门技术。
他们是更希望猪能死得痛快些才好。
原以为阎魄是个玉面书生,还是出了名的体弱。
没想到,人家杀猪的刀法那是出神入化啊!
“……事情就是这样。阎夫子是真的帮了我们天大的忙,暮大夫,真是太感谢你们夫妻了!”猪肉佬感动不已。
涂山暮觉得自己和阎魄的几次在外遇见,都充满了戏剧性。
她总是能看到阎魄格外不一样的一面。
上次是被高员外砸晕。
这次是被猪肉佬拖来。
忍着笑意走上前,确定阎魄没事之后,拍了拍他的胳膊,说:“阎夫子,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那刀法,的确是厉害。
她刚来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
阎魄已经不想辩解了。
这次还没有上次丢人呢。
至少,涂山暮这下总不能再觉得他弱不禁风了。
既然阎魄没事,涂山暮便去处理这里唯一的病患——猪肉佬了。
施针的时候,还不忘对猪肉佬说:“这腰伤大概两天就能好全了,不过还是不能多劳累。不说我说,我来遥水镇两年,在我这里看这腰伤就看了一年有余,若是你自己再不看顾着些,就是大罗神仙也难救。”
猪肉佬从前是不以为意,加上自己底下的徒弟也确实没几个能用的。
现在有了阎魄,这次也是真的疼得厉害。
连连点头,表示自己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了。
处理好这里的事情,涂山暮和阎魄这才慢慢往家里走。
阎魄背着涂山暮的药箱,一路上沉默不已。
他在等着涂山暮先开口。
涂山暮手里捏着一朵方才在路边摘的小花儿,注意力仿佛不在阎魄的身上。
她也在等着阎魄先开口。
最后,眼看都要走到私塾大门口了,涂山暮有些忍不住,问他:“你这刀……”
“师父给的。”阎魄早就想好了理由,“我自幼身体就不好,练练刀法,强身健体。今日当真是意外,意外!”
他以为就是磨个刀。
收拾好了,他正好从猪肉佬家里出发,去山上斩杀一些小兽。
却不想,听到了猪肉佬的抱怨。
阎魄对饮血刀的任性也有很长一段时间的不满了,就想趁着这次的机会好好惩治一番饮血刀。
现在想想,在这件事情上,倒也没有那么完美的一石二鸟。
反而有些两败俱伤!
“原来是这样!”涂山暮觉得奇怪,可看阎魄的样子又不像是在骗自己。
双眸狐疑的打量了他一圈,随后将那朵小花塞到阎魄的手里,语气故作威胁的说:“行。你可不要骗我,否则我一针下去,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阎魄知道,这样涂山暮就是相信了。
笑容里透着心虚,完全不敢让涂山暮看见。
不等他们到家,阎魄会杀猪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遥水镇。
从医馆一路跑来到私塾这边来的阿紫打量着阎魄,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小姐,姑爷还能杀猪呢?我听他们说,姑爷的刀就是这样……”阿紫眯着眼,学那些人描述出来的动作,一手好似扶着腰间的刀,一手做拔刀的样子,然后突然动手:“唰唰唰几下,那头猪不仅死了,肉和骨头都整整齐齐的摆好,还分成了两堆。”
阿紫震惊不已,这是她那翻个糖炒栗子都能流汗喘气的姑爷?
涂山暮好笑的拍了一下阿紫的额头:“干你的活儿去,这都是些什么啊!就是帮猪肉佬一个忙,别小题大做的。”
走在最后的阎魄在游廊边抬头望天,面对阿紫的那个描述,内心惆怅。
比阎魄更为惆怅的,是满身猪味的饮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