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君兰怔了怔,她想到是这事儿。她本想瞒着李邺的,就是怕他多想才会如此。可没想到他还是知道了。想了想,却又觉得疑惑,她不是叫人瞒着吗?李邺究竟又是从何而知的呢?
李邺似乎看出了陶君兰的疑惑,苦笑一声;“底下人说漏嘴了。本我也不甚在意,只是你却是故意要瞒着我,这点才叫我最恼。”
事无不可对人言,越是要藏着掖着的事儿,就越是见不得人。人心里都是这样一种想法。纵然知道其实陶君兰并未做什么,可是他心里就是不得劲儿。
最关键的是,那日他问了一回,陶君兰却是并无半点坦诚的意思。更叫他心里的小心眼儿犯了。
陶君兰听着,最后却是有些哭笑不得——越是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她的本意是不想让李邺多想,可是结果却是弄巧成拙。不但没能达到预期的目的,反倒是事与愿违了。
“我也不是故意瞒着你。”陶君兰看着李邺的眼睛轻声诚恳的解释;“我只是不想叫你觉得担心,更不想让你多想。我听闻孔家遭了难,出于幸灾乐祸的心思才想去看看。我想看看,什么叫恶有恶报。什么叫报应不爽!”
虽说一开始还能平静相对,可是到了后头情绪却是怎么也压不住。她对孔家的恨意,不仅仅是因为孔玉辉这个负心人。最主要的是,孔家在陶家覆灭时候的无情无义。
“至于给那些女子银子,也不过是觉得他们可怜罢了。”陶君兰微微眯了眯眼睛;“留着她们去记恨孔家,去诅咒孔家,去散播孔家做的好事,坏他们的名声,不是很好吗?”
陶君兰说到了兴头上,几乎顾不得是不是会叫李邺听了不妥了。甚至,她也顾不上这些话听起来是十分恶毒的。
李邺看着陶君兰激动的样子,却是有些微微动容。随后他伸出手来,轻轻握住陶君兰因为愤怒而攥紧的手,道:“对不起。”
略带了沙哑的三个字,低沉沉的落了下来。顿时就让陶君兰的满腔激愤都冰雪消融。张了张口,她最后摇摇头:“你有什么可对不起我的?”
“是我小心眼了。”李邺沉声言道。心里的懊恼就像是绳子,层层的将他缠绕包裹,让他根本挣不出去。
陶君兰灿然一笑,“我也又小心眼的时候,不是吗?你越是小心眼,我倒是越高兴。”因为这样一来,才更说明李邺心里是有多在意她。
她亲自尝过那样的滋味,所以才更能体会。若非在意,又怎么会因了他的一点小举动就琢磨半天,就心里难受半天?
又怎会看见他和别人稍稍亲密些就觉得心里犹如火烧油煎般难熬?
“以后不要回避我。”陶君兰轻叹一声,主动靠近李邺怀里:“不管怎么样,不要这样了。叫人心里煎熬得难受。”
这还是陶君兰第一次这样主动的表达自己的感情,登时让李邺有一种手足无措又欣喜万分的感觉。陶君兰一直是温婉的,坚韧的。比起其他女子柔弱依人,她鲜少有这样的时候。
可是每次她露出这样的摸样,他却是更加觉得心动得厉害,也更珍惜得厉害。他希望陶君兰是依赖他的,希望陶君兰是离不开他的。
有时候陶君兰太能干太坚韧,总让他有一种错觉:其实他对陶君兰来说,并不算重要。没了他,陶君兰依旧能过得好。
今时今日,这样的感觉倒是一下子消失不见。
两人互述衷肠,悄悄说了许多私房话,第二日起来时候便是和好如初了。均是神清气爽。
陶君兰连等了三日,也没等到顾惜进府。倒是有些纳闷起来:太后既说是尽快,想来应该就是这几日才对。怎的还没动静?倒像是这事儿根本就不会发生似的!
难道是李邺做了什么?陶君兰这样想着,却是摇摇头又否决了。李邺若真做了,不会瞒着他。
难道说,是出什么变故了?者倒不是不可能,联想到顾惜的身子,她就越发觉得可能性挺大的。毕竟,如今渐渐冷了起来,顾惜那样的身子骨受不住也是不奇怪。
说起天冷,陶君兰倒是觉得自己越发的不中用了——今年倒是比昨年提前穿上了薄袄子。更是提前烧上了炭。
可饶是如此,她仍是觉得手足冰凉得厉害。更是懒怠出门——外头太冷,出去一趟就冻得受不住。
正因为不喜出门了,所以她的消息倒是一下子迟钝了起来。重要消息虽然自有人禀告,可是一些小道消息却是无从知晓了。
这日,若不是八公主上门来,她倒是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会知道这个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