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姜玉莲听了这番话之后心情如何。不过即便是恼怒又如何?再恼怒也不可能改变这件事情。
最终,姜玉莲抱着慎儿痛哭了一场。什么是绝望?什么是不甘心?什么是愤怒?这一刻,姜玉莲觉得自己都尝到了。她曾经以为自己有了慎儿,她就算比不过陶君兰,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可是没想到,即便是有了慎儿,李邺的态度也从未有过变化。
她只觉得不甘心。凭什么姓陶的那个女人就能牢牢占据住李邺的宠爱?她到底差在了哪里?李邺不喜她,她改,她向那姓陶的女人学。甚至放下身段放下脸面主动上去讨好。可是结果呢?
姜玉莲撕心裂肺的哭着,外头守着门的丫头噤若寒蝉,心中都道最近要小心些了,千万别惹怒了姜侧妃才好,不然只怕又有皮肉之苦了。
好半晌,姜玉莲缓缓止住了眼泪,眼底却是只留下了狠辣——既打动不了李邺,那么倒是不妨尝试一下别的法子。就像是当年她赶走那个勾引父亲的贱女人一样!
姜玉莲桀桀的笑起来,那副样子只让人觉得森寒。
慎儿或许是被吓住,陡然哭出声来。
姜玉莲忙柔声哄道:“乖,好孩子别哭,别哭。娘一定会给你最好的,一定不会让别人压在你头上。你乖啊。”
慎儿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最终终于又沉沉睡去。姜玉莲爱怜的看着慎儿柔嫩的小脸,冷冷一笑,全是狠戾之色。
自然,秋宜院的这一幕却是无人知晓。陶君兰正和李邺开开心心的收拾东西准备出发。除开沉香院,其他的几处院子也是都带了几分喜气。毕竟,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就算出去了也不见得能和李邺亲近,可是好歹也能出门散散心不是?
要知道,这年头女子想要出门,尤其是出远门,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所以突然有了这样的机会,倒是让所有人都是十分高兴。
待到出发的时候,姜玉莲前来送别,脸上敷了一层厚厚的粉。不过饶是如此也未能掩盖住憔悴的面容就是了。
姜玉莲幽怨的看了一眼李邺,倒是也并未有什么明显的怨怼之色,反倒是幽幽开口:“王爷一路上千万小心,去了别院便是好好享受几日松快的时光。不过,也注意着伤势才好。府里的一切事宜便是交给妾,妾会打理好的。”
陶君兰在一旁看着,倒是微微有些诧异。末了忍不住想:难不成今日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不成?
也不怪她觉得诧异——毕竟换做是谁肯定也是心情不好的,这样的事情又打了脸,哪怕是她,若是遇到这事儿肯定也不愿意再露面。而姜玉莲竟是转变如此之快,一下子就想通了,怎的不叫人惊讶?
而且看姜玉莲这幅样子,也明显是昨儿没睡好,甚至狠狠哭过的。所以,才会更加显得让人惊讶不是吗?
不过不管怎么说,姜玉莲不闹腾也是好事儿。短暂的惊讶之后,她便是冲着姜玉莲一笑,接过了话头:“既是如此,府里便是交给姜侧妃你了。王爷我会照顾好的,你放心就是。”
这话不亚于是在姜玉莲的心上又狠狠的捅了一刀。陶君兰是故意的。说完了这话,她还特特的盯着姜玉莲看了许久。
姜玉莲却像是根本没听出里头的挑衅和炫耀,反倒是笑了笑,情真意切道:“那就麻烦陶侧妃了。”
这下,不仅仅是陶君兰觉得别扭了,李邺也是十分不自在起来。姜玉莲这样的语气,是个什么意思?那架势,倒像是他是个物件,或是根本只是个孩子。而姜玉莲自己则是个大度贤惠的。
陶君兰便是让姜玉莲回去了:“时辰不早了,我们就不耽搁了。姜侧妃且先回去罢。”
姜玉莲的脸皮抽动了一下,最终到底还是没能挤出笑容来。
倒是这是桃枝却是突然上前来,主动开口道:“妾还是留下来帮衬姜侧妃罢。只怕姜侧妃一人在家中,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陶君兰微微挑眉——这话说得,难道丫头婆子们都不是人?实在是无聊了,还可以从外头叫了女先生进来说书呢!哪里就到了那个地步?
含笑看了姜玉莲一眼,陶君兰心道:既然桃枝不愿意去,那她也犯不着勉强。于是便是道:“既是如此,那你便是留下吧。难为你一片赤诚之心。”
桃枝笑了笑,主动走到了姜玉莲身边站定了。
姜玉莲侧头看了一眼桃枝,神色微微有了几分沉吟。
陶君兰却是没有功夫理会这些,当即与李邺一同出了门,然后各自上了马车便是往城门口去——她们三家人,要在城门口会和呢。去晚了只怕让人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