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纹知道原委,便是也开了口:“侧妃,这事不过是巧合罢了。谁能想到事情会如此?更别说怪您了。”
陶君兰苦笑了一声,看了一眼水纹:“你是叫……水纹?”
水纹对于陶君兰能记住自己名字有些受宠若惊:“奴婢是水纹。”
“今儿倒是该赏你。若不是你伸手敏捷,我只怕要摔一跤。”陶君兰扯出一个笑容,“回去之后找沉香领一对虾须镯子戴罢,是我赏你的。”顿了顿,又看了水纹的手一眼:“伤可严重?若是严重,便是先回去拿了牌子请大夫来瞧瞧罢。”
水纹有些腼腆的往后藏了藏自己的手,面上都有些微微发红了。
陶君兰被水纹这幅样子给逗笑了。
红螺轻轻捏了水纹一下,“手可严重?”
水纹这才想起来还要回答,便是忙又将手拿出来在陶君兰跟前摇晃了一下,“没什么大事儿,可能只是扭了一下筋。不严重,擦点跌打膏就行了。”
陶君兰点点头,看一眼红螺:“回头让她多休息吧,别给分派累的活计了。”
红螺点头应了。
正说着话,大夫终于是姗姗来迟。陶君兰立刻就让大夫进去了。
大夫给出的诊断,同样是不容乐观。甚至于还给出一道难题:“只怕难产。大人和孩子,保哪一个?”
这个自是让人无法抉择。陶君兰苦笑一声,看向大夫:“你先设法保两个。”顿了顿又道:“实在不行的话,保大人罢。”
说这话的时候,她倒是真有点迟疑——不是有私心,而是怕人觉得自己有私心。
大夫也有点儿讶异,毕竟一般来说,遇到这种事情,一般都是保孩子的。越是富贵的人家就越是如此。更别说是王府了。
陶君兰让大夫赶紧进去了。
“红螺,派马车拿牌子去请太医。”这是她目前唯一能想到的法子了。兴许一般大夫不行,可太医行呢?
红螺马不停蹄的去了,陶君兰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都悬起来了,挂在空中也没有个着落,有些发慌。
有丫头捧了茶上来,陶君兰接过,抿了一口发现不是自己喜欢的,且有些浓,便是又搁下了。她如今怀了孕,是不能再喝浓茶的。
产房里忽然传来了一声尖叫——
陶君兰唬了一跳,手指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她听得出来,是红蕖的声音。本就悬着的心顿时就更没底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又过不久,产房里开始一盆盆的往外端血水,又换清水进去。
陶君兰只瞄了一眼,顿时就觉得胃里翻腾起来,忙挪开眼睛不敢再看,不过却还是没忍住,“哇”的一口吐了。不仅刚喝进去的那口茶吐了,中午吃的东西也是全翻江倒海吐了个干净。最后,一直到胃里全空了,她这才觉得好受了些。
带过来的丫头们都是吓得不轻,一个个打水的去打水,拍背的拍背,清理秽物的清理秽物,忙了个团团转。
屋里气味一时间有些不好闻,水纹就扶着陶君兰去屋外透透气。
陶君兰站在竹林里,被带着竹子清香的凉风一吹,倒是整个人都缓过劲儿来了。嗡嗡的脑子也是慢慢平静下来。她想到了之前大夫让她选的那个抉择,便是问了水纹一句:“你觉得,该保大还是保小?”
水纹抿了抿唇,迟疑一下小声答道:“还是保小罢,或者,问问其他主子的意见?这样的话,谁也怪不到您的头上了。”
陶君兰便是侧头看了一眼水纹。
水纹有些不安和羞涩的低下头去,显然对自己说的话有些不自信。
然而陶君兰却是慢慢笑了:“你说得很好。的确,我不过是个侧妃罢了,如何做的了这个主?”说完这话,陶君兰便是又重新进屋去了。然后派了一个小丫头去找刘氏和姜玉莲,分别问问情况。
三个人,三个意见。少数服从多数。这样的话,不管是什么结果,自都是不必她负责了。
“水纹,以后你就顶了之前緑翡的位置罢。”陶君兰欣赏的看了水纹一眼,微微一笑:“日后不必这样小心,能替主子分忧,替主子思虑周全才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