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总要亲政,摄政王不可能一直把控朝政,还是留下后路的好。你师父不是跟你时常通信,难道就没有提到京中局势大变,新帝获得西平王跟五王爷以及长公主的支持。他怎么会是傀儡呢。”
秋水点点头,“据说长公主的女儿要许配给谢大人,不知是真是假?”
“不假,”他淡淡的抬手,“快去看看,你在一旁看着,若是这些事情没人做,记得提醒一声。”
看到屋里只剩下自己人,江云辰淡淡坐在椅子上。
“主子,这毒是拔干净还是……”正在给江寒雪施针之人忽然轻声请示。
“自然是拔干净,她是我妹妹,不是旁人。”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愧疚。
其实上次来时,他就发现了她已经有中毒的迹象。
他曾经是被人投毒长大的,经过几十年的浸泡对中毒的迹象很清楚,可以说是这种小毒他自己都能治。
但他当时并没有提醒,只是悄悄吩咐人下去,多采买一些护心护肾脏的食材,减缓毒药的伤害。
他等的就是今日,岳荣臻是个铁铮铮的汉子,但他曾经被自己信奉的人背叛过。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何况他历经百孔千疮,早就没有选择。
他最在乎的人受到威胁,他必定愤然而起。
这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他伸手捏了捏太阳穴,轻声道,“好好调理她的身子,尽量不要让她有所创伤。”
“是!”大夫抬手擦了擦汗,慢性中毒不好治,一时半会调理不回来的。x
但他不能说,江先生喜怒无常,他现在正自责呢,若是说出来他的小命不保。
岳老夫人身中奇毒昏迷不醒,岳老将军一怒冲冠,终于不忍南照国的再三挑衅,连夜拔营率军攻打湘水城。
举国振奋。
消息传回京城,已经是五日后。
此时此刻,湘水城已经被围困。城外的军营被连夜袭击,烧杀抢夺,他们不得不退居湘水城内,与岳荣臻率领的二十万兵马对抗。
现在就看谁能耗得过谁。
南照国的援兵就要到了,而西北
边的援军也在来的路上,大约跟南诏正式宣战。
延亲王气得当着新帝的面,砸了手中的茶碗。
“这个岳荣臻,越来越目中无人了,他丝毫不把圣旨放在眼里。原本想着将他召回京城,现在可好,他擅作主张跟南照国打了起来!”
“他现在腰杆子挺直了,想要粮草的跟军饷的折子才发回来,先斩后奏,无法无天,他眼里还有没有新帝有没有本王,置皇家的颜面如何地?”
新帝微微一笑,“皇叔息怒,岳老将军去尧山城本来就是等候时机跟南照国开战的,如今打他们个猝不及防也合情合理。”筆趣庫
延亲王微微眯起双眼,“皇叔觉得他没错?”
新帝笑的明艳,仿佛没有发觉他的震怒跟威压。
“朕不懂兵法,但能理解老将军的心情。岳老夫人的父母是南照国的雍王夫妇,且跟皇上闹得水火不容,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们一再挑衅岳老夫人,就是与大越为敌。”
他心平气和,有理有据的说道:
“而且,据我所知南照皇帝非要置岳老夫人于死地的原因,并非她是雍王的女儿这层身份,而是她身上强大且神秘的能力。想必皇上最为清楚,她两年做过不少令人费解的事情,却转的盆满钵满,甚至还为百姓造福,提高了粮食产量。”
新帝说起这个,眼里满是欣赏的光芒。
“据说原本今年是要大旱的,老百姓饿死一片,可他们不知从哪得来土豆的种植方式,不仅产量高还避免了坏死臭烂的可能,让老百姓有余粮可吃,不至于饿死。”
延亲王逐渐平静下来,这件事情他有听说。
原本朝廷已经做好大力赈灾的准备,实在不行就大转移,让一部分人自生自灭。
谁知道西北之地的百姓今年种了不少土豆,还是用育苗的方式种植的,产量高还几乎没有坏事。
他们其中有人种了什么红薯,令财主们大量收购。
今年的赈灾粮食只发下去一半,但那并不是江寒雪一个人的功劳,而是薛庸跟西平王暗中促成的。
但
他很清楚江寒雪身上的厉害之处,何止是粮食,给他的火器配方已经让他见识到了火器的威力。
若是让别人知道这个秘密,必然会有大患。
他命人将西平王的家人接到京城反而失了人心,新帝跟西平王拧成了一股绳,隐隐有抱团与他对抗的意思。
“她不过是一个会耍小聪明的女人而已,皇上别听信那些人神话了她,捧得越高摔得越惨。本王知道她是有本事,但岳荣臻也不该如此鲁莽。今年多地干旱,那些土豆最多支撑过冬,来年春天会有不少人挨饿,这个节骨眼上哪里允许他们打仗。”
打仗的时候比平时耗费粮食增加了三倍,谁知道这仗打起来会何时停下。
想到此,楚询面色发青,“哼!岳家如今翅膀越来越硬了,仗着自己赚了几个钱,都不担心买粮的事了,根本不顾及别人的死活,我看等这场仗打完,还是让他回京歇着吧。他的儿子们正年轻好管教,让他们上战场皇上也放心。”
“皇叔说的是,老将军野心太大,召回京城也好。”他小心的试探道,“但我听说大梁边境最近也不太平,要不要派岳良骥去泉州城?”
延亲王若有所思,“也好。还是等过完年吧,这个节骨眼上让他们回去,谁知道他会不会中途撂挑子,跑回京城跟我们讨说法。”
新帝暗自诽谤,皇叔还是忌惮岳荣臻的。
据他查到的消息,岳荣臻完全有无法无天的底气。
别说是抗旨不遵了,就算他现在自立为王,朝廷根本没有应对之策。
“谢铭去了有一段时间了,民情调查的如何了,可有抓住大鱼?”延亲王语气平静了不少。
“皇叔怎么会问我呢,折子不是您先看的吗?”
“哦,皇上这是在怪本王?”延亲王挑眉,“他难道没有跟你私下写信?据说他收了皇上的好处,在外面为皇上搜集能人异士呢。”x
“还有长公主之女不适合他,本王已为他寻了个身世清白的姑娘,只等他回京完婚了。”
这是明目张胆的的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