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出征,江寒雪镇定无比。
这回她做足了准备才离开的,自己也不再是队伍里最操心的长辈,有岳荣臻在,她只是一个随行家属而已。
而且,她没有跟岳荣臻说起的是,自己之所以坚持要跟他去南边,是为了物色优良的水稻种植地。
这方面的事,现在有了李军全权负责,江寒雪只需要考察一下,然后负责出钱投资。
这种当大佬的感觉真好,虽然她现在也没有很多钱。x
她坐在马车里,带着一箱子账本,仔细的对照。
岳荣臻坐在一旁,看着她埋头写字的模样,满眼的赞许跟欣赏。
“你带着些账本做什么,生意上的事情不是交给了翰儿跟郭管家吗。”
“这封信是西平王给你写的,他还想继续跟你做生意?”他轻哼一声,“皇室之人果然不同凡响,一边对我们刀剑相向,一边还跟我们做生意,有意思。”
江寒雪不置可否,“但我之前已经将羽绒服的生意交给他去做了,既然没法收回,他要给钱我也不可能为了不要。”
“何况,这个羽绒服虽好,但我现在也没兴趣打理,就当送他当初帮了骥儿的人情了。我不喜欢欠别人的,所以一码归一码,那些说好要赠与我们的羽绒服也不要了。”
岳荣臻若有所思,不由握着她空闲的左手,“我最喜欢你的手,没想到写字的时候更好看。”
“那你喜欢现在的我还是从前的我?”这是道送命题,被她随口问了出来。
“那你喜欢曾经的我,还是现在的我?”岳老将军丝毫没有看出这是个陷进,只是跟她一样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当然是现在的你。”她一本正经的看着他,“岳老将军越老越迷人,还是现在更有魅力。”
“我还以为,你会嫌弃这张脸不如以前白净。”他亲吻着她的指尖,显得有些黏人,跟在外人面前的岳荣臻相差甚远。
男人至死是少年,更何况是谈恋爱的时候,傻乎乎的。
江寒雪无奈,她就不该问这个问题,
毕竟她也知道这副身体还是年轻的时候好看。
“你要在风雨城逗留两日吗,是要见见你那位红颜知己吗,带不带我去?”
“……”他刚准备好的问题被堵在嗓子里。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脸颊,“什么时候这么狡猾了,我哪里来的红颜知己。说起这个,我有件事要跟你坦白。”
江寒雪将手头的事情放下,转头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坦白什么事。我觉得要数狡猾还是你更胜一筹,我虽然一开始冷落你疏远你,但所有的秘密都被你摸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如今我都答应你了,你却从未坦白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都跟那些人有来往。”
她觉得自己更吃亏,还对他愧疚了那么久。
岳荣臻陷入沉思,他在孟兰国生活了八年时间,而她来到这里才一年时间,相较起来,他有很多经历无法轻易说得明白。
“雪儿,给我点时间,有些事不知该从何说起的,但我不会隐瞒你。只要你想知道,我一件件都会告诉你。”他轻轻地揉搓她的手指,十分珍视似的贴在脸上蹭了蹭。
江寒雪被他幼稚的动作逗笑了,不过这让她想到一件很严肃的事。
“我是不是没告诉过你,另一个世界的我不长这样,虽然年轻一些,但比这副身体的五官差一些。我觉得从前你那般包容我,肯定是因为这副容貌……”
“不是的,”他轻声打断她的话,“不是因为容貌,而是你灵魂深处的真诚,与京城之中所有的富家小姐不同。你很少说谎,哪怕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也不会为了给我留个好印象而说谎。”
“……”虽然听着像是夸人的,但她怎么觉得他在变相的说她笨。
京城,谢府。
容情穿着一身暗红色的劲装堵在他谢铭的面前,手中拿着一封信。
她身材姣好,华丽的布料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迷人的身材曲线,头发简单的束在脑后,没有多余的装饰,高冷而又令人心动。
谢铭警惕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姑
娘找谁?”
“在下来自风雨城,不是先生叫我来的吗?”说着,她将手中的信封丢到他怀里,银色的镂空面具遮住她的半张脸,美的惊心动魄。
“你就是风雨阁的弟子容情,他不是男子吗?”
谢铭早在半月前就托人去风雨城为自己找一位身手好的护卫,为避人耳目,他辗转五个人才选定了一个各方面条件都符合他要求的。
但他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条件,没想到她会是女子。
“为了方便行事,对外在下以男子自居,若是先生不满意,属下可以换成男装。”
她淡淡的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着装,想着这是岳老将军给了她五十两银子在衣香阁定制的衣服,觉得有些可惜。
“也罢,若要重新筛选一位需要很多时间,你且暂时跟在我身边。”说着谢铭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白瓷瓶,“这是露水散,服下之后每三个月要服一次解药,不然你只有死路一条。”
他目光清冷的打量着她身上的衣服,“姑娘真是风雨阁的弟子,这身衣服未免过于招摇了些,以后还是不要穿这么艳丽的颜色。”
他看得出来,这衣服出自衣香阁,别的成衣铺子绝对不会将女子的服饰做的如此贴合身体,尤其是这暗红色的颜色,是她最喜欢的。
他见过最会运用颜色的女子,便是江寒雪。
容情出自风雨阁,风雨阁多年来一直在暗中培养死士,卖给那些不方便自己培养的有钱人,价格不菲。
所以若是买下女子,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便是连她的皮肉,也卖给了主人。
谢铭看着她与江寒雪有几分相似的侧影,眼中划过一抹异色。
“也罢,你要穿便穿吧。”他揉了揉眉心带着她来到后院,“让管家带你去住处,从今以后早晚都要来见我,将放在你桌上的名册背熟,半个月后随我南下。”
“是,属下遵命。”容情当着他的面服下露水散,转身跟在管家身后。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不见,谢铭才收回视线,对着天空苦涩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