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岳荣臻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在忙吗,有件事情,在下想跟你谈谈。”
江寒雪吓得连忙将信揣回袖中,“什么事,你说。”
看着老将军的神情,春娟很有眼力见儿,连忙退了出去。
岳荣臻眼尖的看到了江寒雪藏到袖中的东西,眸光闪烁,压下心中的好奇。
“嫣儿之前还挺听你的话,她毕竟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肉,能不能帮我好好劝劝她?”
一听这个,江寒雪顿时垮下脸,干脆的拒绝,“不能。”
“你也听到了,她觉得我当时干涉了她的事情,跟他们小夫妻的复合造成了大麻烦。她这个人好了伤疤忘了疼,劝劝又能怎么样,她对赵杨已经心生怜悯,恨不得重新爱他一回,我可不会再次当恶人。”
她赌气似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这件事情,打死我也不会管了,你另请高明吧。”
“我只是想要提醒你一句,赵杨的心思很难猜测,他现在对岳家怀着什么态度难说,你们照顾好了娇娇,就怕他会利用娇娇……”说到这儿,她又觉得自己多嘴。
“总之小心些为好,你也不用跟她说,免得她又记恨我。”
她没好气的喝了口茶,也不知道那孩子为何在岳荣臻回来之后,对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看出她的心情不好,岳荣臻也不再强求,“好,那就不用你出面,孩子大了,我也不是很了解她跟赵杨的事情,劳烦你帮忙出出主意。”
“嗯,这个倒是可以,我也没必要害她,希望你不要说主意是我出的,不然到时候我里外不是人。”
想到这个她就心里难受,被人反咬一口的滋味不好受,何况还是喊了她好多次“娘”的人。
看到他这样,岳荣臻神情专注,认真的朝他行了个大礼,“辛苦你了。他们不懂事,这些日子让你费心了。你为这个家做的事情,不输于任何一个母亲对子女做的。”
“……”他这样一搞,江寒雪反倒不好意思发脾气了。
是啊,
他们都是一帮孩子,在这思想封闭的古代,女孩尤其被思想绑架被洗脑,很容易陷入歧途。
但是岳语嫣太自私,她这跟教育的关系反而不大。
所以,她一直不是太喜欢这个孩子。
何况,江寒雪也没多大年纪,前后加起来,她也才活了二十五个年头而已,怎么就非要做个明事理的老太太?
以后她要学聪明一些,明哲保身,远离是非。
“是在下思考不周,我会跟嫣儿说清楚,你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就好,不用理会。”见她沉默不语,岳荣臻在她的对面坐下,温声道歉。
“我也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你也不用太在意。”她习惯性的抬起袖子,拿起桌上的瓜子准备打发时间。
谁知道,这一甩袖子里的信就这样掉在了桌面上,被岳荣臻看了个正着。
江寒雪愣住,脑海中瞬间显现出谢铭写的那些直白大胆的字眼,手忙脚乱的将信往怀中一揽。
“啪。”
因为动作幅度太大,桌上她最喜欢的五彩流光建盏掉在地上应声而裂。
完了,她的反应太大了,肯定会被认为是心虚。
不过她也的确挺心虚的,若是信中的内容让别人看到了,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跟谢铭的纠葛。
“小心别湿了衣服,”岳荣臻面色平静,抬手将她宽大的广袖捞起来,避免扫到桌上的茶水,“别慌,在下不会过问你跟别人的私信。”
“你这么慌张,该不会是这里面写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吧?”见她脸颊微红,岳荣臻用开玩笑的口吻随口发问,“又是哪家公子写的倾诉仰慕倾心的话语吗?”
“……”你不是不过问吗,这个“又”字是怎么回事。
“初到京城,在下东躲西藏,听了不少坊间的流言,说是您容貌姿色不同寻常,许多男子见过你的面之后,对你仰慕不已。甚至得知你不是真正的岳老夫人之后,反而对你更加拥戴,有不少人向看门的护院送信,都被翰儿跟骥儿拦了下来。”
“……”好家伙
,这么夸张的吗,她怎么从未听他们兄弟俩提起过。
她稳了稳心神,“你也说了,是流言。这信是谢先生送的,我跟他之间的确有些误会,不知你是否听到了一些夸张的流言,你若是想问,我可以解释。”
毕竟这副身体是人家的妻子的,她有义务在岳家居住的期间,保持贤良淑德的表象。
他拿出火折子,点起木炭,烧了两颗红枣准备熬罐罐茶。
“见到你之后,我相信你的为人。只是外界都知道我们是夫妻,并且在下起死回生,与你团聚已经成了京城最近流传的一段佳话,虽然记忆模模糊糊,但岳某说句实话,的确想让你留在这个家……”
听到这儿,江寒雪连忙插话,“我已经交代了春娟跟下边的人,以后不要接收谢先生的书信,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他粲然失笑,好看的唇角舒展开来,连带着深邃的双眼跟着弯了弯,让人如沐春风。
她不由心想,这笑也太蛊惑人心了些,但凡换个人坐在这里,当即会抛下一切花花草草,迫不及待的投入他的怀抱。
用行动证明自己的真心,比什么花言巧语都管用。
但是她已经对美男子有了免疫力,光是一个微笑,还不能让她失去理智。
“你误会了,我没觉得你跟别人通信有什么不妥,只是我听说谢铭近日成日买醉,向内阁告假半个月,就连谢韵跟骥儿的婚事都无心过问,骥儿在我身边抱怨过,我想是不是因为你们之间发生了不愉快的事。”
“……”这都是什么事啊,有理说不清。
谢铭也太恋爱脑了吧。
她不由开始头疼。
“按理说他们即将要成亲了,我们作为骥儿的父母,要带着聘礼上门,不知你是否愿意出这个面?”他的声音温柔和煦,小心的照顾着她的情绪,“若是觉得不方便,我一个人去也没关系。”
“……”他都这样说了,她若是不去,岂不是就显得扭扭捏捏,让人觉得她跟谢铭之间真的有些说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