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庸意味不明的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第一次生出被人拿捏的感觉。
他走南闯北多年,还很少被人牵着鼻子走。
感觉到他的不悦,秦海爽朗一笑。
“薛先生,不用多想,我知道很多人都觉得我看着不像个善良之人,说出的话若是没有别有用心都没人信,”他微微摇头,目光坦承,“在京城时,我的确不够单纯。”
“那现在呢?”薛庸拿起手中的酒壶喝了两口,“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秦家人若是纯良,也不会在岳老将军死后,瞬间崛地而起。”
“……”秦海脸上的笑容淡了淡,但并未气恼。
“跟在岳老夫人身边,我想有太多心思都难,”她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她那双眼睛仿佛能看透我的任何想法,当她将建温棚的所有流程交给我时,我的惊讶不亚于薛先生刚才的震惊和意外。”
薛庸还是不信。
“她真能将建造温棚的流程教给你?”他微微眯起双眼,“那岂不是代表,我若真想建温棚,直接跟你合作就是了。”
“没错,按道理来说就是这样,”秦海狡黠一笑,凑近他跟前低声道,“那薛先生要不要与我合作?”
薛庸往后一靠,咂摸了一下酒的后劲儿,轻哼了一声。
“她怎么会对你毫不设防,想必是有所保留吧,”他直言不讳道,“我跟她合作就是与岳家合作,又岂是建温棚那么简单的。”
秦海不置可否。
“你可认识吴少福?”这回,薛庸主动问了起来。
“知道,岳老夫人似乎跟她已经合作,近日在京城风靡一时的吴记口脂,就是出自她之手。”
“是她?”薛庸惊讶不已,“真的是她的手笔?”
“此事我也是近日才得知,自从来到泉州城没多久,她就跟吴夫人结识,并说服了吴少福,将口脂的一份收入纳入囊中。”
薛庸良久无语。
这下子,岳老夫人江寒雪的形象,比之前还要高大。
那吴少福可能都没想到,吴记口脂一经问世,就迅速风靡大街小巷,就
连五六岁的小娃娃,都想拥有一支。
他前两日刚刚托人从京城买了一支一两银子一根的那种,口脂装在漂亮的竹筒内,还能旋转按压,便于随身携带。
据传言,再过不久,就要有一批能旋转按压的瓷瓶装的口脂问世。
为了抬高价格,吴少福只在各州府先买一批,价格被抬到了五两银子一根。
难怪,她有那么大的底气,在泉州城的温棚有所亏损的情况下,说开铺子就开铺子。
秦海见薛庸沉浸在震惊中的样子,也不催促。
他就说嘛,世人小瞧了他,也小瞧了岳老夫人。
江寒雪。
她应该有个单独的身份,不受岳家所限制。
她就跟她的名字一样令人捉摸不透。
江中寒雪,遥不可及。
能够在她身边做事,随便一点奇思妙想,都能让人大开眼界。
他秦海以前是不着调了些,但慧眼识珠的本事还是有的。
一想到秦家做的那些事情,他就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
若是能牢牢地抓住这根大树,对秦家来说百利而无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