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秋颖的消息,江寒雪立即将目光看向了岳良骥。
若他还对秋颖不死心,她以后也不拦着了。
孰料,岳良骥来了句,“都看着我干什么?我岳将军再不济,也不会对那样的女人念念不忘。”筆趣庫
岳承运跟江寒雪露出不相信的目光。
“不过,我倒是挺后悔,费心费力送她那么远。”
他冷笑一声,全然没有半月前的颓然,“六皇子的条件别有用心,娘若是单独见他,一定要小心她用秋颖捏造的证据对付你。”
听到这儿,江寒雪才稍稍松了口气。
“孺子可教。”她抬手朝岳良骥伸出大拇指,“有这样的觉悟,我倍感欣慰。”
岳承运小狗似的看向江寒雪,也想听她夸夸自己。
“你这是什么表情,就那么害怕六皇子?”想到岳承运一直给六皇子自得其乐当狗腿子的经历,江寒雪觉得那人必有过人之处。
“不是害怕,”他低头支支吾吾的打预防,“我是担心,娘见了他问我以前在国子监的事。”
“那你现在后悔不去国子监了吗?”
“不后悔,一点也不后悔。”岳承运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只是这事儿传到皇上那里,担心我在国子监受欺负,还叫了六皇子过去问话。”
江寒雪才不管皇帝怎么想。
“那你如今什么打算?”她目光锐利的上下扫视岳承运,施加压力,“别人都在谋前程,你习惯了跟在六皇子后边看多了声色犬马,就没有什么追求理想?”
这话说的直白刺耳,习惯了被宠着的岳承运面红耳赤,梗着脖子没回答。
岳良骥知晓弟弟的性子,但他以前从未重视过这个问题,也没有关心过他的生活。
“你若真有心思随我去军营历练,从今天起,便跟我早起晨练,晚间读书看兵法。平时有时间,多去找谢先生请教。”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有责任带着弟弟成长起来。
“我看还是算了吧,”偷偷观察着江寒雪的表情,他小声道,“我没有当大将军的志向。”
“那你有什么志向?
”江寒雪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心想着若不是占着他母亲的身份,她都想开启键盘侠模式了。
“岳家不养闲人,给你三天时间,最好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若你什么都不想,那就去月食斋做事,从擦桌子上菜开始,学着做掌柜的,以后月食斋的大梁交给你来挑。”
“那怎么行,我可是岳家三公子,若是让人看到擦桌子上菜,岂不是被人笑掉大牙!”听到这个,岳承运顿时气得跳脚,“我才不要当个小掌柜的,没出息。”
“那你觉得干什么出息?”强忍着洪荒之力爆发的趋势,她挑眉轻笑,“你就算是想要挑大梁我还不放心交给你,没有从基础做起,你管理得了月食斋越来越大的产业吗?”
岳承运就是个没骨气的军二代,可惜偏偏从小没有被当作军人来培养过,白白浪费了岳家的资源。
一身富二代的臭毛病,这也看不上那也看不上,高不成低不就,幻想着轻轻松松就能混个大官当。
“你是岳家的三公子,那你成天跟在六皇子屁股后面能得到什么好处?”她毫不留情面的嘲讽,“你还不如直接待在你二哥的大树底下乘凉,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有他给你顶着。而六皇子那样的人,只会拉你挡刀,若是皇上一个不高兴,你就得替他蹲大牢。”
岳良骥觉得有趣,坐下来喝着茶,心想,娘连教训人的习惯都变了。
爹爹就算是托的梦再多,总不能每天晚上教娘亲如何管教孩子。
他到底该以什么样的心态,对待如今的母亲呢。
“怎么不说话了?”江寒雪坐起身来,不耐烦的指着岳良骥,“将他带走,我要睡觉了。”
“这就完了?”他端着茶杯,喝了才没两口,还没看够呢,怎么就结束了。
“怎么,你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看着他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江寒雪气不打一处来,“你自己的弟弟带回去自己教,若是他没有更好的去处,每天从床上揪起来蹲马步站桩,做的不好不给饭吃。”
“娘,我可是您
的亲生儿子啊,你怎么可以……”
“啪!”她大手一拍,“你二哥也是我的亲儿子,他跟你一样大时,已经上阵杀敌,冲在前线给你爹当先锋,你呢?”
“……”岳承运不服气,他本来就是个不成器的,为何非要让他有理想,当个闲散公子不好吗?
“走走走,我还要洗澡睡觉,你们别在这碍眼。”江寒雪不耐烦,直接将人从门口推搡着撵出去。
她当然知道岳承运想当咸鱼。
这世上,不愁吃不愁穿的人很多,想当咸鱼的太多了。
只可惜她没有这个命,不能躺着吃,岳家的前途堪忧,稍有不慎便有满门被灭的风险。
岳承运就是太聪明,凡事总想轻松点。
条条大路通罗马,而岳承运的脑子里想的,只有那条路最轻松最容易。
江寒雪以前也是这样,但她上了高中之后,被高考大军碾压。
读大学的时候被家世背景深厚,却一直在为自己的人生寻找目标和意义的富二代卷死了,这才渐渐生出了想要出人头地,功成名就的伟大理想。
只可惜,她还没有明确要成为哪方面的成功人士,就来到了这里,成了奶奶级的人物。
这不公平!
她在这里努力适应古代的生活,努力创造商机赚钱,岳承运这小子还想躺平?
想得美!
洗完澡爬上床的时候,她想到自己曾经学过散打武术,计划着明日亲自带岳承运。
天刚大亮,江寒雪逼着自己从床上起来。
她换了一身原主压箱底的深红色劲装,简单的挽起长发束在脑后,便直接往岳承运的院子里去。
在门口,跟手提短棍的岳良骥相遇。
“娘?”岳良骥乍看到眼前之人,不可置信的往后退了一步,“娘,真的是你?”
“怎么,认不出来了?”她低头整理了一下衣服,“这衣服你娘压箱底很多年了,你认不出来也正常。”
“娘是不是从哪吃了神丹妙药,为何……”岳良骥斟酌了一下用词,手抚着下巴一脸惊诧,“为何您跟十几年前一模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