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有所察觉,便是幸事。以前你仗着你爹的那些旧部对你的呵护,在朝中眼高于顶惯了,总觉得将来有一天你会比你爹站得更高。”
江寒雪的声音低沉又清晰,不轻不重的敲在岳良骥的心头。
“可是你爹去世五年了,那些曾经追随你爹的人,早就站在了更高的位置,他们不会停留在过去。可你还年轻,容易受人蛊惑,心思也单纯,不知人心险恶。”
“可是……”岳良骥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自己无力辩解。
有些事一旦露出端倪,抽丝剥茧,所有的真相呼之欲出。
“你自以为有勇有谋,身边也有一群同道中人。”
“行事专断霸道,我行我素惯了,听不得忠言逆耳。”
“……”他紧盯着眼前的茶杯,烦躁的厉害。
“你不觉得身边的人太顺着你了些?你过于信任他们,却不知人心隔肚皮,有些事情仔细想来并不复杂。”她注意着岳良骥的反应,免得惹急了扭头就走。
二十出头的年纪,最不喜欢听人说教。
看到他
面色难看,像是受到致命的打击,向她投来委屈巴巴的眼神。
江寒雪及时打住。
岳良骥一直被原主偏爱有加,恨不得捧在手心里供着。
忽然扎这么多刀子,落差太大受不了。
“是不是话说的太重了?”江寒雪的语气温柔了不少。
她也是个宝宝啊,如今却要学着像照顾宝宝一样,照顾二十岁的“老儿子”。
“没有。”他嘴硬的转头看向别处。
反正有没有都不关她的事,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又不是自己的亲儿子,她可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好了,我也没读过什么书,就当是我瞎说的。”江寒雪看了外头光影,算算时间该用午饭了,她可不想跟别人一起吃。
第一次被自己的亲娘说了这么重的话,岳良骥也不逗留,心事重重的走了。
江寒雪将春娟喊来。
“让人盯着秋颖身边人的动向,别打草惊蛇。”
秋颖不是安分的人,江寒雪得尽早出手监视她。
“是。”
“让张管家查的事情如何了?”
张管家管理岳家上下的大小杂务,一辈子忠心耿耿,就是被自己的干儿子给坑惨了,到头来连累了岳家。
他那干儿子如今还没成气候,江寒雪还是信他的能力。“这些都是他查到的秋颖最近两个月出府的去向,账房先生被关了三天,终于吐出秋颖用五十两银子收买他的事。”春娟递上一叠笔记。
秋颖野心不是一般的大,掌管岳家不到一年的功夫,就敢做这种事。
“接着说!”怪不得岳家近百年的基业,会在八年后轰然倒塌,连一点零星碎银都没剩下。
秋颖这么早就开始往外搬,就算是只蚂蚁,八年的时间也能搬空一座金山。
或许,秋颖嫁入岳家,从一开始就是阴谋。
“张管家说,二夫人很聪明,很多银子做了假账,一时查不准确,还得需要时间。”
“让他慢慢查,不着急,查不清楚也不打紧。”能够及时止损,就不错了。
她只是想拿住秋颖的把柄,好在不久的将来,一锤子锤死她,让岳良骥救她的心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