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的佣人总是称呼她乔小姐,特别尊敬的那种,每每那个时候,她都有种自己和苏慕许是一样身份的错觉。
可她知道,她并不是。
苏慕许可以无视任何人,哪怕无礼都是她的随性洒脱,可她不能,她必须谨慎礼貌优雅大方,维持好一个几乎完美的形象。
淡淡苦笑,乔珺雅说:“安诺,我有一段视频,一直没敢给你,今天看你魂不守舍,又像准备着等我爷爷的事办完,就彻底和我一刀两断,我觉得我忍不住了。”
安诺的心沉了沉,直觉告诉他这录音肯定和许许有关。
他故作平静的问:“什么视频?”
乔珺雅从斜挎包里拿出耳机,插到手机上,递给安诺一只,“你听一听吧。”
安诺戴上,心跳很快,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乔珺雅,总觉得她是在可怜他,就好像他是一个极其可怜的小丑。
耳机里的声音有点杂,有音乐,还有许许在说话,而手机画面是乔珺雅在落地镜前重复一段舞蹈。
许许的声音渐渐清晰了一点,好像在说什么:必须快一点,如果下周我去的时候看不到葡萄园已经建好可以入住,你们把钱都给我还回来!我是看在我三婶的面子上才给那么多钱的,本来就是为了救济你们,你们别给脸不要脸,拿了钱还吃相那么难看!干的都是什么活啊!当我好糊弄是吧?!”
安诺听了好几遍,总算逐字逐句的听明白了。
那录音是许许在给他爸妈打电话,催工期,语气很是不好。
看着安诺的神色逐渐从疑惑变为难过,乔珺雅将耳机拿了回来,小声说道:“这段视频,我前段时间翻看过往视频无意间发现的。是我在录短视频,许许在打电话,因为要跳舞,需要多练几遍,就一直录着,后期再剪辑就好。也是巧了,等我特意录的时候,怎么都找不到当时的状态,就截取了那一部分,换了背景音乐,上传了。先前我签约,公司要求我关掉之前的视频账号,我就注销了。我舍不得和许许一起生活过的痕迹,留的都有原件,重温的时候发现了这段通话。”
安诺紧握着拳头,双目微红:“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我也才知道没几天,”乔珺雅解释道,“你找我要走那枚戒指,我就知道跟你没可能了,跟许许也没和好的可能了。难过的时候,翻看以前的照片和视频发现的。你还想想向许许求婚,你让我怎么告诉你?你会信吗?”
安诺颤抖着,脑袋疼的几乎承受不住。
许许她居然真的催了工期,还说了那些难听的话。
他爸妈性格是挺不好的,可是,是他的爸妈啊!对他很好啊!
姑姑都没有意见,她凭什么那么说他的爸爸妈妈?
难怪邻居们说一定是催了工期才会连夜赶工,还说爸爸妈妈说姑姑带回来的那个妮子看起来就很厉害,不把人放在眼里。
此前他从未听进耳朵里,如今想起来,竟是哪儿哪儿都透着什么信息。
姑姑那么愧疚,是真的心疼他痛失双亲,还是为了掩盖许许犯下的错?
她若不突然加急,他的爸爸妈妈怎么可能不要命的连夜赶工?
老村长倒是跟他提过一次,说是邻居们想要涨工钱,爸爸妈妈不肯,所以他们不愿意夜里多干一会儿。
也是邻居们狮子大开口,要的是翻倍价格,又说他们家坏话,才找不到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