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田内,四层基台从下往上阶次分明,分别着色以白、红、橙、黄,临战突破的第层基台则铺了薄薄一面,整体呈现出四角锥台模样,只是其间千疮百孔的小洞为这座基台添加了少许凄凉。
班常筑基六层的桎梏已经被暖流打破,现在只需填够真元就能多垒上两层基台。
打定主意,班常也不自吝,只留了五块中品灵石作储备,其余灵石都接连被班常一块一块地吸收掉里面的灵气,转化成真元投入到丹田内的无底洞中去。
随着大量灵气的补给,班常丹田海内真元开始聚向基台,在神识催动下,基台亦开始工作运转,自主吸收炼化真元为基石,悄无声息地堆砌着金字塔的中端。
暖流一副事不关己模样,有一搭没一搭地嚼着聚拢过来的真元,偶尔会游动上去监工一下,大部分时间还是穿行于各个孔洞之间。
班常手中的灵石被握上少顷就变成了白色的废石,废石又被新的灵石替代,玉床旁边很快就堆起了一座废石山,当取自大师兄等人的下品灵石全部消耗一空时,班常体内基台又往上拔高了两层。
暖流如有感应,在竣工时刻逡上顶层,龙尾轻摆,于电光火石间穿插基台千万遍,待小龙身影停顿下来时,黄色基层上又多了两层绿与青的基台。
感受着基台上完好无损的神识联系,班常不得不承认自己基台残缺的本质,颜色也就罢了,多半是暖流给自己小窝的装饰,可那蜂巢似的道台也不知道还孕不孕育得出金丹,班常只能寄希望于游龙之气化身成的暖流身上了。
推敲了下时间,班常发现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只可惜真元修为恢复了,神识却还是涨幅到三成左右,这害得班常都不敢过多融入神识到基台中去了。
此时接近子时,班常就趁着剩下的时间赶紧修复神识了。
神识存在于大脑深处的意识海,眉心作为一大修炼节点,仅仅是起到引导神识的作用。
但眉心也是一个关口,神识在此进出,真元也能从此处进入,两者虽然不能交互影响,眉心间的印堂穴却是媒介,班常只要囤积大量真元在眉心,意识海还是多多少少都会受到温润的。
大师兄的储物戒指里也不是没有恢复神识的丹丸,只是那些丹丸对班常效果都不大,试吃了一颗几乎感觉不到变化,倒了一整瓶入嘴神识才极小增长一丝,可见那些名为“气神丹”的丹丸是多么的低廉。
不过班常也知道这跟自己神识的凝练有很大影响,自身神识在暖流身上磨炼多次,早已淬炼得坚韧浑厚,别说普通丹丸,就连毛舍里的碧水琉璃灵液对班常的效果也是越来越差,等到了炎雷老祖那等境界,碧水琉璃凝聚出的灵液就跟干净些的水没两样了。
说来可笑,修真者与内气高手相比就是多了个神识,真气、内气,归根结底也还是“气”的一种,可修真界大多修士就是主修“气”的高级形态——真元,而对神识则是被动地等待境界提升来增强。
神识难以修炼,一是缺乏相关的功法,另外就是辅助神识修炼的资源珍贵稀少,普通修士有那等财力,早就兑换成价值相当却相对低廉的针对真元的修行功法了,毕竟真元才是修士的根本,真元修为上去了,才有资格对神识进一步提升。
班常体内真元滚滚,大周天运转下整个头部的疲劳感觉悉数流逝,潜于大脑之中的意识海在极其舒适的环境下也在缓缓衍生着神识。
丹田内的白浊海洋则是完全遮掩住了底下的基台,在饱满真元的浸泡下,六层基台各闪光彩,连同第七层的无形屏障都在汹涌波涛冲刷下隆隆作响,似是无法抵住真元海洋的冲击。
只是筑基七层是后期境界,从筑基中期跨入后期必定不会太过轻松,班常感受着那道虽有动摇却仍难以撼动的无形屏障,暂时也没有突破的欲望,自己这修炼速度已经够快的了,要是不能稳住当前的境界,往后可就有翻船的风险了。
没了暖流的吞食,丹田内真元稍许沉淀,达到了容量极限却也不会继续增加,班常想着无处释放过多的真元,自己又要时刻维续着大周天运转,以其让转化过来的真元白白散发出体外,不如集中倾注到契约蛋上。虽说契约蛋也无法吸收太多的真元,但终究是用在契约蛋上,物有所值罢了。
班常手掌贴在怀中的契约蛋上,汩汩真元如流水,一股一股涂抹在蛋壳表面,契约蛋内的幼小生灵似有察觉,丝丝缕缕真元透过蛋壳细密的缝隙,极其缓慢地渗了进去。
契约蛋到底还是铁翼鸟的蛋,即便得了炎雷老祖一点机遇,最多也就是晋升为二级灵兽铁翼鸟王而已。只是吸收了七息,契约蛋就达到饱和状态,剩下的真元纯当温养了。
班常也没什么强烈的期盼,只要契约蛋顺利孵化出来就足够了,顶多就是期待小家伙长大后能载自己出去兜兜风罢了。想到淼云曾经叮嘱过要多用真元抚摸契约蛋,而自己从黎园出来后也没怎么照料到契约蛋,现在倒是能弥补一下,希望小家伙破壳出来不会落下什么暗疾。
恰在此时,丹田内无所事事的暖流转了一圈,像是忽然来了兴致,游出小腹直接就钻进了契约蛋里边。
班常心念一动,神识紧紧跟了上去。
暖流似乎只是一时起兴,进入契约蛋逛了下就游出来了,龙头主动蹭上班常的神识,传了一段信息回来:没趣。
没趣?
班常一时失笑,心想暖流真是闲得慌了,亏得自己还以为暖流要对契约蛋怎么样。
“扑腾~”
意识中悄然响起一记微弱的心跳,班常微愣,随即反应过来就是契约蛋里面心脏的跳动。
“噗通、噗通……”
契约蛋传出的心跳声越来越强健有力,且蛋壳表面在班常肉眼注视下渐渐泛起了棕黄色,局部甚至凭空生起了些暗黄小疙瘩,班常指腹轻触,竟有金属质感。
变异了?腐烂了?
惴惴不安中,契约蛋顶端蛋壳倏然绽裂,旋即一个毛绒绒的鸟头拱穿蛋壳伸了出来。
“啾、啁啾”
小家伙欢快地叫了两声,两只小翅膀开了开,脆弱的蛋壳登时被扯得四分五裂。
这是啥品种?
班常看着鸟头上那小坨铜黄金属,记忆中无论是淼云刚出生的小翠,还是绝断崖的铁翼鸟及鸟王,都不是这个样子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