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议潮双手笼在宽袖里,淡淡道:“南姑娘,好久不见。”
南宝衣咬牙。
是好久没见。
这厮回了趟长安,又端起了那副名门姿态,很令人厌恶。
被解开绳索的南承书,却不肯走:“我身为兄长,怎么能把娇娇扔在这里?!”
南宝衣翻身下马,把缰绳交给他,骗他道:“你留在这里,也保护不了我,不如去宫里寻二哥哥,如果他能过来,兴许我还有一线生机。”
南承书一想也是。
他爬上马背,忌惮地抬起马鞭指向沈家兄弟,威胁道:“你们若敢杀我妹妹,二哥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等着!”
说完,勒转马头,红着眼眶赶紧去找萧弈。
他走后,南胭几乎崩溃。
她尖声道:“既然你们只杀南宝衣,那还抓我作甚?!沈郎君,南家对你有恩,我也是南家人啊,你为何不放了我?!”
沈议潮没拿正眼看她。
他只看着南宝衣,平静道:“萧弈拿下南越,姑母大悦,特意为他准备了几场选秀,如今只等他返回长安。而你,你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存在。懂我的意思吗?山间野草,怎配和太阳相提并论?”
南宝衣没吭声。
沈议潮又道:“念在你我有过交情的份上,今夜就让南胭为你陪葬。你若有遗言,只管说出来,我会替你转述给萧弈。或者,遗物也成。”
南宝衣只盯着他,仍旧不说话。
她的丹凤眼精致锐利,眼尾上挑,勾出些许讽刺。
沈议潮不愿与她对视,别开视线。
南宝衣垂下头,看了眼涂满丹蔻的指甲,抱着拖延时间的心思,道:“我指甲上的丹蔻,是他为我染的。能否给我一把剪刀?我想把指甲留给他。”
沈议潮答应了。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南宝衣开始慢慢吞吞、仔仔细细地剪指甲。
她剪得太慢了。
沈议绝已是不耐。
这女人拖延时间的意图,不要太明显。
他寒着脸握住南宝衣的手,利落地剪下她的尾指指甲:“有这个就够了。把她们绑起来,扔进山洞。”
南宝衣:“……”
沈家人,真的不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