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始终缄口沉默,苏佑陵久等无声便是拍了拍身上灰尘打算先出囚牢,却是陆雪疑惑道:“你不想知道了?”
苏佑陵转身无奈笑道:“都说人是贱骨头,我让你说不说,现在我打算走了你却偏偏又拿话来套我。你到底说不说?”
作为女子,陆雪实在是邋遢到了极致。莫说是蟊贼,便是大部分街边乞丐或者逃荒难民都比她要好看许多。那一头鸡窝如杂草近乎要将其面孔完全遮掩,只两个眼珠子倒是异常明亮,这么一搭配下来,若是黑夜遇着准会以为对方是劳什子前来索命的女鬼。
“我……你们……能不能帮我毁了白羊观。”
陆雪犹豫再三才是开口。
苏佑陵玩味道:“你又是什么仇什么怨?”
陆雪摇了摇头:“无仇无怨,只是这算是我的职责。”
苏佑陵开口道:“勘隐司的人我也打过不少交道,没有像你这般扭扭捏捏的,况且你一个女子为了清剿白羊观可当真是牺牲不小,你们来了多少人?你的真名又叫什么?我总不可能会和一个啥玩意都是假的人合作。”
陆雪眉头一皱:“你是如何知道的?”
苏佑陵朗声笑道:“方才不确定,现在确定了,你们勘隐司照说干谍子的大都是小心谨慎的性子,为何一个个却都如此好骗?”
陆雪闻言反应过来自己上了苏佑陵的当,只撇过头去沉默起来。苏佑陵倒也懒得再去纠缠,白羊观既然已经被勘隐司盯上,那他便更加不好插手,只是在走之前他还要等着杨添阳去把匕首交还给他。毕竟无论是乌魈还是双凌对他而言都不是普普通通的兵器。
二人慢条斯理踏出监牢,看到四周关押着不少囚犯,只从外形辨认大部分都是有两板刷子的武夫,想来此处也是杨添阳威逼利诱壮大势力以此来抗衡白羊公的据点。守牢的人自然也是原先蹲过牢的武夫,不过是如今成了杨添阳豢养的鹰犬,杨添阳先前离开时留了话,所以那些守见着苏佑陵二人也权当做没看见,任凭二人云淡风轻踏出牢房。
苏佑陵如今和姬珞杳连上了主母身,叶述则是背了一口名为欺师灭祖的大黑锅,二人如今也算是烂兄烂弟。独孤苇茗作为崇王府不世出的谋士在抓住二人把柄后自是少不了知人善用,此番二人前往苏州本便是为了杀人,没理由在一个地方耽搁太多时间,毕竟苏佑陵本便只有半年的功夫。
杨添阳答应第二日会将两人的武器带来,所以即便叶述和苏佑陵出了监牢依旧是没法子走远,只寻了一处小石潭好生清洗一番,又捕了几尾小鱼填肚子。
好容易吃饱喝足,天色渐暗,二人便是并肩坐在草地上各自想着杂事,冷风吹拂过两人面庞,彼此无声却是二人各自脑中翻过了一幕幕场景。
就在二人晃神之际却是不远处有草丛摇曳拂摆,苏佑陵在荒山野岭早是练就了一身的狩猎本事。而比这些本事更为珍贵的便是敏锐的洞察力,对危险本能的感知是一种不可多得的天赋,无需多作思虑苏佑陵便是明白四周有埋伏。
杨添阳已经知晓了叶述的实力,更何况此处毕竟还是白羊公的势力范围,杨添阳卧薪尝胆这么久断然不会是他留下的后手,那么结果显而易见。
白羊公的人还是勘隐司的青隼?
苏佑陵依旧是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相对而言叶述毕竟是在门派中长大,一日未踏入三宝大殿自不会有能觉察周边人息意气的本事。
直到叶述昏沉睡去,苏佑陵依然警醒四周,有趣的是对方也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一直耗到午夜,等到确认对方退去之后苏佑陵才是嘴角微微上扬,再也是放心合眼。
第二日晨光微熹,杨添阳如约而至,奇怪的是这次他却是只身前来。一把弯刀两把短匕正是二人的兵器,苏佑陵和叶述确认无误之后便是向着杨添阳告别准备离去。杨添阳还是出言恳求二人帮忙,苏佑陵却是去意已决,实在不想再生事端。
最终杨添阳也是只能无奈挤出个笑脸:“若是我能拿下白羊观,还希望二位常来此地做客,杨某一定好酒好肉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