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能做的只有这些。
她自然也是看清了先前那两道黑影是两个人,但她并未向苏佑陵二人呼救。
也是因为孙拯曾对她说过。
“无论何种死地,青隼独自在外能信任的只有手中的魄镜刀。因为我们在江湖上树敌无数,江湖人见我们无不是绕道而行。再者说来,相信自己和自己手中的刀也不容易被他人算计。青隼加身,皇命为重中之重,任何依赖都会影响判断。”
她本是朝中大员府上的小姐,但毕竟这半年来她行的是青隼之事,尽的是勘隐之责。所以她不愿开口向人求助。
但那关系到数十青隼的命,无论是勘隐司的颜面还是她的自尊显然都没远不值这个价钱。
所以龚锦终是朝着不远处的二人开口:“两位,求你们告知山下驿站勘隐司遭伏,请他们往雍景郡城叫援兵。”
仅此一语并不能改变什么,但龚锦却是舒下了一口气。能做的她都做了,总归是问心无愧。至于苏佑陵会不会如她所愿已不是她力所能及之事。
鹰傀盘绕于黑幕之中,顷刻间便是再度调整好姿态,迎风击雨向着龚锦曲爪冲袭。玉帘被巨大的钢筋铁骨分成两截,鹰傀的每一次俯冲都像是阎王爷在替龚锦敲钟。
鱼弱棠看着不再尝试站起身的龚锦也是无奈叹了一口气,她知晓苏佑陵的脾性,更是知晓再无余地去劝说他救人。
龚锦自然也没有期望着对方会来救她,心中的不甘心只化作了凄然一笑,龚锦抽出魄镜刀语气决然:“龚田,这辈子可惜我不是个男的,到头来也没给你留个香火,下辈子当你儿子好了。”
龚锦此刻的话语只比秋叶更加残破苍白,权当是遗言。她已经尝试过了所有方法,也不断地在努力活下去,但鹰傀并不会被她的一举一动所感动。
时也运也,一向如此。
只是龚锦一语既出,苏佑陵却是瞳孔骤然一缩,只暗自晦气一声,当即便挣脱了鱼弱棠的手臂。
鹰傀悍猛,只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苏佑陵明白自己定然不是对手。但只在龚锦说出最后一番话语。苏佑陵咬紧牙关调转身形,又从怀中掏出匕首。他踏出第一步时心中便已是不断地再骂自己。
我迟早要死在多管闲事上,勘隐司的人都要救,当真是没的救了。
饶是心中无数念头,苏佑陵脚步却无半点凝泄。他一向是要么不做,要么做绝。因为很多事不会留出太多时间给他针砭利弊,所以既然他决定了救人,便不会再有半点迟疑。正如方才他不想救时的果决。
鹰傀利爪已是距离龚锦头顶不足一丈之距。
也就在此刻,苏佑陵立于龚锦身前。毫不在乎龚锦那诧异的目光,苏佑陵右手短匕反握迎着那道爪风猛的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