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手就擒,可免你一死 。”
残阳灼空,朔风狂舞怒号如蛮刀一般席卷大地,遍地黄尘峥泓萧瑟,不著一草木。借着余晖能看到黄土中反射着斑驳的白光,那是动物或者人类的尸骸。
辽北的戈壁滩冷暖最是怪异,白昼热的只堪披薄纱,夜里冷的却要裹袄。饶是如此,比起那动辄遮天蔽日的沙暴依旧是显得微不足道。
若非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定然不会有“茫烟一线”的说法。
戈壁之上陡峭起连绵的土丘,像是将原本平整的戈壁滩分作了两层,上层的戈壁引索到一处极其狭窄的桥路,并非人工雕凿,只因风尘日积月累侵蚀所至。俯身望去,两层戈壁之间竟是高有百丈。
女子端立于桥的中段,两侧皆无护栏,稍有不慎便是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
女子很美,美得不可方物,一袭绯裙便像是出水芙蓉一般魅惑众生,若是苏佑陵在这里,一定能辨认出她就是当初那个戴着铃铛竹笠的神秘女子。她的身后是五百步卒,眼前是三百轻骑。她想过桥,但显然那些兵卒不让。
一骑自那骑阵而出,身披铁甲,面容硬朗如顽石。
“辽王有令,投降不杀。”
女子浅笑道:“那你们投降吧,我不杀你们。”
那骑将懒得废口舌,知道与那女子说不通,转而抬手向着手下兵卒下令:“辽王有令,将此女活捉,赏万金,封万户。”
骑兵们开始有序的列起冲阵,后面的步卒也在徐徐逼近,用大盾将桥末端的隘口堵死。
女子嫣然一笑,天地失彩,哪怕是训练有素的骑卒也有大半失神,只心中淫虫渐起。
若能与此女有过春宵一刻,折了阳寿也值了。
想归想,却没有一个人敢对此女小觑,更不敢生出任何轻薄之心。上头早就说过了眼前的女子是谁,眼前这个女子,却足以震慑他们八百男儿。
天下谁能驾驭的了此女?
谁又敢去驾驭她?
骑将看着女子眉头紧皱,他所率领的这批骑卒是辽王精心训练的乌首义从,仿造的是京城禁军幸龙卫的训练法子,堪称是辽王手下最强的精锐。拢共堪堪不到千骑,如今已经是为了那女子抽掉了将近一半,更为重要的是这里乃辽通交壤之地。
藩王可以在朝廷规制下拥兵,但不可自重。在自己的封藩地界率兵耀武扬威可以,但一旦带兵超过二百出了自己的封地,那就等同于谋反!
所以此时此刻他每耽搁多一分功夫,就等同于辽王要面临的风险多上一分。
但这些都还在其次,三百乌首义从和五百精甲自辽州而出,声势浩大,勘隐司也不是傻子,不可能察觉不到,辽王自然也有底牌。骑将最是担心的是即便如此,却万一依旧拿不下这个女子,他又该怎么办?
毕竟那个女人的凶名实在是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