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唐诺认输,赵小虎心满意足的哈哈大笑起来,然而他却没有松手,仍旧死死摁住唐诺。
“老规矩,认输得叫师兄,承认我才是太虚观首席大弟子。”赵小虎开口道。
“赵二愣子,别太过分了,我是一时大意才被你摁住的,有种你放了我,我们再战三百回合。”唐诺大声道。
“又想骗我放了你,这次我才不会上当,不叫师兄就打得你叫。”
咧嘴一笑,赵小虎不再废话,拳头一握,关节处传来一阵爆响,挥拳摆出要痛扁唐诺的架势。
“行行行,这次算我倒霉,承认你是首席大弟子,赶紧松手。”
唐诺立马认怂,虽然知道赵小虎不会真的下狠手,但就他那拳风力道,就算装模作样的挥几拳,落在身上也绝对不好受。
赵小虎一脸得意,但仍旧没有松手,又质问道:“还有师兄没叫。”
“叫什么?”唐诺故意道。
“师兄。”不查之下,赵小虎大声说道。
“真乖。”唐诺哈哈的大笑起来。
又被占了便宜,赵小虎虎目一瞪,手上稍微一用力,唐诺立刻疼得龇牙咧嘴。
“好好好,师兄,赵师兄,赶紧放了我,骨头都要被你掰断了。”不敢再继续激怒赵小虎,唐诺这下是真的认输了。
“早这样多好。”
松开手,把唐诺扶起来,听到这一句师兄,赵小虎别提有多高兴了。
平日里赵小虎什么都可以让着唐诺,不和他争抢,唯独太虚观首席大弟子的名号,死活不肯让唐诺顶一天,唐诺也是性格倔强之人,引诱也好,诓骗也罢,就想让赵小虎承认他是师兄,为此两人当着道非的面,不知道争执了多少回。
道非也是被两个弟子吵烦了,指定一个大弟子吧,另一个肯定不服,定会把道观闹个鸡犬不宁,为了让二人消停,当即定下首席大弟子之名,按江湖规矩来,谁的拳头硬谁当,因而才有后来唐诺常常挑战赵小虎,可惜每次都落败被无情痛揍的场景。
“小虎,别太得意了,总有一天在老窝山上,就在今天的位置,我会堂堂正正的打败你。”拍着胸口,唐诺信誓旦旦的道。
“好,我等着,只要你打得过我,我绝不耍赖,当场就叫你师兄。”挥舞着拳头,赵小虎对自己的战力自信满满,并未将唐诺的挑衅放在心上。
抬头看了看天色,大雪还在不停的下,唐诺转身望向远处,吹响了一声口哨。
只见积雪里突然冒出一个小脑袋,紧接着一个毛茸茸的身影迈着小短腿,兴奋的跑了过来,那正是在一旁玩的正欢的阿甲。
这几个月来,唐诺好吃好喝的供着,可阿甲一点个子也没长,周身上下仍旧一圈土里土气的黄毛,和出生时别无二致。捡了头异狼的想法算是彻底落了空,唐诺不得不接受阿甲是条土狗的事实,甚至还可能是得了侏儒症长不大的那种。
来到唐诺身边,阿甲在他脚上一个劲的蹭,显得十分亲昵,唐诺抱起它放在肩上,看见赵小虎一个人扛着上千斤的圆木走在前面,他轻轻一跃,平稳的落在了圆木上。
“小诺,我扛着木头已经够沉了,你不帮忙就算了,还故意来增加我的负担。”赵小虎抱怨道。
“谁叫你赢了还那么嚣张的,活该。”
双手抱头躺下,唐诺惬意的看着天空,视野之中,几只大鸟扇动翅膀,缓慢的穿行在云层间,身形若隐若现。
这些大鸟唐诺听人说过,叫做鸿鹄,除了出生和死亡,它们一生的时间里,几乎都在万里高空中度过。
看着鸿鹄慢慢地消失在云层之中,唐诺不由的感叹道:“真羡慕这些大鸟,能在九天之外自由翱翔,无拘无束,多么惬意啊。”
沉思了片刻,唐诺突然起身,开口问道:“小虎,你有没有想过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外面的世界?你说的是哪里,我护送村民最远只去过大天城。”赵小虎回答道。
“那是比大天城还远的地方,我听说书人讲过,外面世界也有城市,比大天城要大一千倍一万倍,有高山,山尖能刺破云霄,看不到边际,有河流,奔腾咆哮,坐船横渡都需要几天几夜。还有,还有海,因为太大了被称之为大海,那里只有水,无边无涯,人穷其一生也走不到尽头。”唐诺感慨的说道。
“真的假的,那说书人讲的也太夸张了,你会不会被他给骗了。”赵小虎质疑道。
“也许那说书人也是道听途说,是真是假他自己都不知道,所以我才想出去闯荡见识一番,看看这天下究竟是什么样的,你要一起吗?”唐诺看着赵小虎。
“当然,我们可是最好的兄弟,你去哪我去哪。只不过若是我们都走了,师父怎么办,师父可是连饭都不会做,留他一个人在道观我可不放心。”赵小虎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是啊,师父从小将我们抚养长大,是我们唯一的亲人,没有他的同意还真不能走。”
喃喃的嘀咕一句,唐诺一声叹息,有着亲情的羁绊,让他不得不打消远游的念头。
这段时间天气太冷,道非没有陪同两个弟子去后山修行,而是躲在了道观里,紧闭大门。
太虚观大殿的中央,摆放着一个燃烧的火炉子,此刻道非身穿棉袍,围坐在旁边,手里还时不时拿着柴火往里添。
“这是什么鬼天气,不是刮风就是下雪,冷得都没法开门做生意了。”打了个喷嚏,道非裹了裹身上的棉衣,一脸抱怨道。
火炉上架着一个水壶,伴随着熊熊烈火的炙烤,水壶壶口蒸气四溢,发出扑哧扑哧的鸣响。不远处的桌子上,茶具、茶壶、茶盘按序摆放妥当,眼见水已煮沸,道非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罐子,小心翼翼的打开。
罐子里是一撮茶叶,成颗粒状,碧绿清透,懂茶之人一眼就能认出,这是出自千刃峰上特有的茗品,冰山雪芽。
此茶生长于苦寒之地,每年产量极少,还不易采摘,其价值可等同黄金,道非也是几经他人之手才收购了一些,平日里都珍藏着舍不得喝。这几日大雪封路,无人前来敬香,闲来无事的他这才架炉生火,打算乘着空闲,好好品茗此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