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我特地向一些老宫人打听过。”小甲提高点声音反驳,但又怕声音传出去就压低了嗓子,“老宫人说,宁王十六岁之藩前,可是郎朗俊公子,风仪极佳,才学出众,当今有所不及。”
小乙冷笑着说:“你也说了,那是之藩前,来了不毛之地吃风受苦,哪能保持翩翩仪态。我可听说了,前几年宁王与胡人作战,受了重伤,一道疤从耳后根划到下巴颏,彻底破了相。性情也变得非常古怪,冷酷至极,惯用残虐手段对付敌人。”
他哆嗦了一下,“说、说不定,他待会儿就会对杨九郎这般施为,虐杀……”
小甲脸色瞬间苍白,“那我们……”
呜呜呜。
杨久心肝颤,她胆子最小了,稍微恐怖点的电影都不敢看,待会儿竟然要面对活阎王!
要是能动,她是不是应该给自己来个痛快点的?
不要不要,她还没有活够呢。
猛的,一阵裹挟着雪粒子的冷风灌入了帐篷内,使里面的温度更往下降了几分。
蹲在角落里烤火的小甲小乙稍微抬了抬头就立刻埋头跪下,噤若寒蝉,蜷缩成团,不敢有丝毫动静引来男人的注意。
男人身披铠甲,身上带着冰冷的铁锈味,是血液凝固的味道。
他
刚从一场激烈的战斗中回来,肃杀之气未减分毫。他冷漠地往前走,根本没有理睬筛糠的小甲小乙,小甲小乙没有因此松一口气,反而哆嗦得更加厉害。
绕过屏风,男人走了进去,看到了披着红盖头的人。身子单薄,脑袋低垂,盖着盖头看不清眉眼,有温暖的甜香从那人身上传来,仿佛冲淡了些许战争的残酷。
宁王顿了顿,单手握住了佩在腰间的长剑。
忽然,坐在床边僵硬不动的杨九郎犹如受惊的兔子一样飞快地窜上了床,手脚并用地爬到了大床的最最里面,过程中盖头掉了,露出一张惊慌失措的巴掌大小脸。
杨久缩到了大床的最里面,抱着手脚宛若一颗烈风中打颤的可怜蘑菇,杏眼瞪大,可怜兮兮地看着床外准备拔剑的男人。
男人脸上覆盖着狰狞的面具,怒目圆瞪、獠牙森森,好可怕。
“我绝对不会靠近王爷玷污您的青白。”杨久决定先发制人,给自己争取一点“宽大处理”的机会,但因为害怕,说话语无伦次的。“我表忠心,不会靠近王爷,还愿给王爷当牛做马。王爷大人大量,就饶我一条小命,说不定能够用上,对吧。”
讨好地笑笑。
可是太紧张了,笑容紧绷,笑得比哭得还要难看。
面具后,宁王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打量着杨久,杨久瑟瑟发抖还不忘多笑笑,外婆说过“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就养成了多笑笑的习惯,现在笑得仿佛个傻子。
过了不知道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只是几个呼吸,宁王松开了握剑的手,往前跨出一步,在床边坐下。
杨久更往里面缩了缩,男人气势太强了,大大的床仿佛一下子变得拥挤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