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风很冷,今年更甚,是个少见的干旱少雪的严冬。风和刀子一样,贴着人的脸皮刮过去,杨久觉得自己的脸就这么被风带走了,已经感觉不到五官的存在。她没法动,自从穿越后就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眼睛如同高度近视,模糊一片,好歹耳朵渐渐恢复了听觉,让她无措不安中找到了一丝丝希望。
她感觉自己被人左右架着进了个什么地方,按照小甲小乙说的,是进了与王爷的洞房……
去特么的洞房,她一个大闺女被当成男人送去给另外一个男人当侍妾。
她这是有多平啊,才造成这种误会!
拳头硬了!
“就坐这里,挺好的位置。”小甲说。
坐下的杨久眨了眨眼睛,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视力也在逐渐正常,她能够看清东西了!
小乙说:“他看起来挺高兴。”
小甲瞅了一眼杨九郎,“不会是觉得要见到宁王,可以攀高枝了吧?”
小乙说:“谁知道呢,听说是获罪被斩的大学士幼子,全族女眷没入教坊、男人充军流放,就他贪生怕死主动求着要入宫当太监,啧啧。”
“你少说两句,他听着呢。”
小乙哼了一声,“这儿就咱两,我悄悄说了,宁王是罗刹恶鬼,被这般羞辱肯定异常愤怒,他拿大监没办法,杀个侍妾多容易,就说床上玩死的,远在京都的陛下能说什么。就咱两倒霉,好差事落不到我们头上,陪侍杨九郎的差事轮到了我们。”
小甲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杨久,“要是我们能够平安度过今夜,你死了,我就给你收尸。”
杨久:“……”
谢谢啊,她不是很想死。
终于见到了小甲小乙长什么模样,看起来都是很正常的十六七岁的男生,古时候的太监没有电视剧看到的阴阳怪气,就是都不盼着她好。
小甲小乙对视一眼,纷纷叹了一口气。
小乙说:“我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唉。”
两个人长吁短叹,只能够盼着宁王大发慈悲,有什么怒气都朝着杨九郎一个人去,放过他们……不,直接无视他们就好。
“把盖头盖上吧。”小甲拿出一块大红的盖头,颜色很正、做工极好,绣着“龙凤呈祥”的喜庆图案。陛下送来一个男侍妾已经够羞辱了,还一定吩咐了要有红鸾喜帐、鸳鸯绣被、大红盖头、龙凤喜烛,还让大监带了话:二弟尚未成婚,身边总要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军营中女子随侍不方便,娇柔的男儿更加贴心。虽是妾,但该有的洞房花烛绝对不能够短缺了二弟。
帐内,满目的红色看着真是刺目。
杨久没听到皇帝这番“肺腑之言”,但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仪式感“的用意,羞辱还要做全套了,皇帝真是个周全的人,呵呵。
别别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