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公子是个女的”
萧德严像个傻子一样时不时抓住身边的人问。
不管身边是谁,都不厌其烦地回答着,“是的。”
“怎么就是个女的”
萧德严再一次嘀咕。
肖乙亭微笑着说,“是女子,让太守失望了”
萧德严看了眼肖乙亭,摇头说,“监军此言将萧某人至于何地,是男子何妨、是女子又何妨,能创一番基业者都值得敬重。只是萧某远在郡府,消息不通,一直以为杨公子就是一名公子。”
想象中就和肖乙亭差不多,翩翩公子、温润如玉,年过三旬、稳重内敛,能够完美诠释什么叫做谦谦公子。
至于现在
认错人的萧德严和吞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他不喜欢宫中的阉人,专做阴损腌臜事儿,忒不是东西。
萧太守眼中的轻视无任何遮掩,裸地在那儿,肖乙亭笑而不语,更过分的他都见过
二人几乎同时跨进王府内,甚至有点儿较劲儿,谁也不愿意落后一步,但又维持着速度跟在杨久和陈二娘身后,免得一时控制不住冲撞了公子。
杨久走在前头,陈二娘落后她半个身子。
杨久速度不快,有了身子之后步子没有平时的轻快,她的手无意识地摸了摸挺翘的肚子,“一眨眼的,我们半年多没见了吧。”
“是的公子,上次见面我还不知道你有身孕之事。”陈二娘说。
“一回生二回熟,你别那么小心翼翼地护着我,我好着呢,较之于第一次怀孕,这回我有经验,遇到事儿没有一惊一乍的。”杨久想到怀赵小宝的时候,稍微有点儿动静她和赵禛就大惊小怪的,连忙传唤宋大夫和王异来看那段时间,可没少把大家伙儿折腾。
“你这次来”
陈二娘是聪明人,杨久的话没有说完她就知道如何答复,轻声说,“萧太守要我为他向公子引荐。”
杨久疑惑,“不是见王爷,是见我”
“是,见公子。”不用杨久接着问原因,陈二娘就如数说了起来。
外面的形势不稳定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北境内看似稳定,实则暗潮汹涌,还维持着没有动乱可以说是萧德及一干官员苦苦支撑。朝廷官场波云诡谲,北境内的不逞多让,萧德严一年来遭受刺杀三十余次,其中有三次差点儿就让刺客得手了,就算是现在萧德严看起来生龙活虎,还能够和监军肖乙亭比试速度,实则不然,他是真的受了重伤,正在养病,而不是假的称病修养。
而且,朝廷已经不发俸禄了。
北境也断了与朝廷的消息,犹如孤岛,四面楚歌。
“不瞒公子说,许多乱党认为只要杀了萧太守,北境便可以随意鱼肉。”陈二娘目光中有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担忧和祈求,她看着杨久,声音颤抖,“我真怕哪个早晨闻听他的噩耗。”
她们已经进入了花厅,杨久称自己和陈二娘有体己话要说,让萧太守和肖乙亭移步旁边偏厅。
陈二娘说得恳切,谈及萧太守的处境是字字句句都满含担忧,杨久拍了拍她的手,心中想的却是叛乱四起后不知道多少探子潜入了幽州有人是来偷偷摸摸试探的,有人是来正大光明游说的。
各种神鬼招式,让杨久大开眼界。
赵禛身份特殊而敏感,试探的人来看他对朝廷对叛乱的态度;
游说的人希望赵禛能够自立门户,改弦更张,与朝廷分庭抗礼。
无论出于何种原因,目的肯定不纯,总不会是为了赵禛好就是了。
宁华的处境并非偏居一隅就与中原的纷乱毫无干系,相反,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拽着、拖着、推着它走向舞台的中央。
陈二娘能说的都说了,“公子,萧太守没有明言为什么要来幽州,但我猜测,他是来求助的。”
“那也应该找王爷。”杨久说。
陈二娘几乎是脱口而出,“但萧太守受公子恩惠更多。”
杨久忍俊不禁,“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不过是做了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
去喊萧太守的人回来了,站在杨久身后小声地说监军回去了,杨久轻轻颔首。她看着走进来的萧太守,他绝对附和古代对武人的想象腰腹十围,不过武人的肥肉比较结实的话,那萧德严的就是虚的肥肉,不扎实,随着走路波动,他是个移动的虚弱胖子,因为受伤已经请减了不少。头发全都剃光,余下的青茬却不多,可以想见就算是有头发在,他秃得也会很厉害,作为一方大吏,肩膀上承担的太多太重,压力太大,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