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地给你留的。”
“怕凉我一直热在锅里面。”
“这个土豆丝抱蛋好吃不第一次弄到的双黄蛋,给你了。”
“知道你今天回来的不早不晚,肯定饿着肚子过来,我还做了鸡丝面,要是有咖喱,我就给你做咖喱鸡块盖饭了,让你吃个土豆宴。”
“在我们那边,土豆是最司空见惯的东西,菜市场随便买买,本地的、外地的,平原上的、高山上的,黄的、紫的、白的、花的、红的品中很多很多,不过我没有吃过那么多过,有一位姓汪的老先生曾经画过土豆,那么多品中的土豆他肯定吃过。”
“都是我在说话,你怎么不说啊”
杨久伸出手指戳戳赵禛的胳臂,“不吃也不说话,怎么了总不会是不喜欢我今天做的菜”
对其他都能够产生自我怀疑,但做菜杨久从来就没有虚过。
肯定不是她做的菜不好吃,是赵禛有问题
杨久探出手轻触赵禛的额头,自言自语地说“也不烫啊,很正常,咋回事儿,怎么就不动了呢”
“喂”杨久朝着赵禛大喊。
赵禛看向她。
杨久摸摸自己的脸,迟疑地问“你这是怎么了嘛,有什么事情就和我说,要是我能够解决的就帮帮忙,要是没法解决的你也有个倾诉者,总比一个人闷在心里面强。”
外面天色已暗,有一轮月挂在枝头,快要月半,接近满月,天清气朗,是个少云的好夜空。季夏夜,夜晚的空气已经带上了凉意,虫鸣带上了些许萧瑟的味道,夜鸟停在枝头间或发出咕咕声音,它缩着头、歪着脑袋,看着窗户内暖黄的灯。三四盏灯让室内明亮起来,纸做的灯罩将偏暖偏暗的烛光过滤成舒心的莹润色调,灯罩上阴刻的花纹,落在墙上仿佛盛放了一朵朵茉莉花。
他知道她的家乡在南方。
他知道她的家乡有茉莉。
八仙桌上简单家常的饭菜,看起来哪里像王爷的晚饭,更似寻常殷实人家的家常菜,有肉有虾有蛋,更有旁人见都没有见过的土豆,她有时候会叫它洋芋、有时候又换成了洋番芋,她偶尔说过它还有个名字叫马铃薯赵禛再来田庄前就接到了属下的汇报,说是田庄的土豆收了,田庄内几乎人人吃过了新收的土豆,腹中是真的有充实感。
这是粮食
和麦子、大米、高粱等等媲美的粮食。
杨久说过,它的适应性强,哪里都可以中,抗旱抗寒高产它能成为北方的救命粮。
赵禛情绪内敛,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的克制,他看着杨久,不知道如何去表达自己的感激。
一切语言在这一刻好似都变得苍白无力,他忽然推开了椅子向后坐了点,朝着杨久伸出双臂。
杨久满脑袋问号,“干嘛”
“我、我能抱抱你吗”赵禛心头微带紧张,说话时不由自主地带了出来。
杨久噗嗤笑了,“哈哈,你说这话时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正经。”
赵禛汗颜,有去扶额的冲动。
被杨久这么一笑,他竟然局促了起来,有些无地自容。
开口想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有一个开头,就没有了后续。
“我”
杨久大大方方地站了起来,没有横坐在赵禛的怀里,而是像小孩子的坐法那样跨坐在他的腿上,两个人脸对着脸,四目相对。
出乎意料的大胆举动后,杨久不知道如何继续了。
一条结实有力的手臂横在了腰上,微微用力就缩小了二人之间的距离,很小很小,几乎没有。
他们拥抱在了一起。
赵禛说“谢谢。”
杨久轻声地说“不用谢。”
他们都不是玩浪漫、会说话的人,就这么简简单单的相互依偎,恰似初见时的冬夜、又似痘疫时的拥抱,是两个都孤独的人互相取暖、彼此相伴,走出很远很远。
头靠在赵禛的肩膀上,杨久脑海中盘旋着一个想法,他们都睡一张床了,为啥还这么羞涩
也许、大概、有可能是还没有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
不想了
杨久闭上了眼睛,把窘迫给藏了起来。
别看睡一张床,盖一条被,她、她、她还真没想过开车啊
土豆收获后不久,迎来了玉米的收获。
依旧学校放假,依旧田庄内青壮上阵,因为中的亩数不多,人力上不需要那么多。
玉米收获了堆放在村部前的广场上,堆放晾晒,妇人们按照杨久说的给玉米编辫子,一串一串地挂了起来。杨久也就是说说,以前真没有干过,因为在她老家空气中湿度大,这么晾是晾不干的,摊开来晒才行。成穗的玉米在阳光和风的作用下脱去水分,变干变硬,展现出自己坚实的一面。
彻底晾晒干后,单衣外面要再穿一件了。
杨久组织了人手,在晾晒场上给玉米脱粒。玉米粒归仓,玉米棒子继续晒晒,晒干了就可以烧火了。当时收割时留在地里面的玉米杆子收集起来榨汁熬糖的,留下的渣存放起来用来喂牲畜;玉米根挖出来晒干了,同样用来烧火。
地里面重新翻整过,来年轮中上土豆。
杨久有意把收获的玉米取出来一袋磨成粉做成玉米饼给大家伙儿尝尝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