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迅哥儿说得对,人类的悲欢并不互通。
赵禛说:“不早了。”
“我再练会儿。”杨久正在兴头上。
赵禛,“……很晚了。”
声音略低沉。
杨久浑身一僵,反应过来自己在和谁说话呢,立刻灰溜溜地冲到了床上,拖鞋盖被,一气呵成,“晚安。”
赵禛,“……”
不知为什么,更加失落了。
他灭了灯火,上床睡觉。
黑暗中,杨久拍拍胸口,果然上位者心思都是难猜的。
黑暗中,赵禛摸着自己的胸口,情绪的变化让他有些不安,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一室两人,心思各异,却做着差不多的动作,想着同处一室的人。
冬夜里,天上有星,群星伴月,透过疏朗的枝头看天,幽静通透。王府的东跨院,有人摸黑走进了甲字房,他身形高大、他鬼鬼祟祟、他还抱着被子,看左右无人,他轻轻推开了房门。屋里有暖炕,温度比外头高了不少,他松快地动动肩膀,依着记忆里的方位摸到了火炕,一屁股坐在上头,蹬掉了鞋子缩腿上炕。
“谁?!”他喝问。
不咸不淡的声音凉凉地回答,“哟,你也来了啊。”
沈千户,“……”
“娘的,好你个焦证德。”
不知道谁点了灯,幽幽火光亮起,沈千户呃了声,“你们这群牲口。”
炕上已经睡了七八个大汉,难怪进门的时候他觉得一股子臭脚丫子味,敢情都上炕了。
沈千户嫌弃地啧啧,“老子要是跟你们睡,人都臭了。”
抱着被子要走人。
孟将军在炕上躺得最规矩,他温言说:“留下吧,来回走一趟,回去一身冷气,别把嫂子惊扰到。”
沈千户嘀嘀咕咕,“你们呐你们呐。”
焦证德啧,“你也不是来了。”
“能一样嘛,我是来试试火炕牢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