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儒家的道,也是道家的道,…总归是天地之间的大道。
“有何变动?”
浅蓝色的儒冠长袍着身,今日大事,并未常服,耳边回荡子房之语,神容未改,屈指一点,又是一枚棋子落在棋盘上。
“今日…掌门师兄归来,便是先后一礼八脉。”
“岂不怪哉?”
八脉八道的存在,在儒家之内,不是秘密,许多人都知道,甚至于儒家自己也都承认,百家也都知晓。
可无论如何,拿到明面上却是不多见。
伏念掌门从秦国归来,得秦王嬴政赏赐儒道宗师,足堪秦国以及嬴政对儒家暂时的态度,还是很欣赏的。
然…依据张良看来,这种欣赏更多是儒家在齐鲁之地地位所至,秦国两线出兵,攻燕与攻魏,齐国不能够用任何动静。
楚国已然决定不与出手。
这就是儒家的用处。
至于燕国与魏国若支撑不住,张良觉得,秦国很有可能不予理会所谓的儒道宗师,百多年来,秦国背信弃义多矣。
鬼谷纵横诓骗楚国六百里之地,已然为山东诸国所知。
那些均为远事,目下…儒家之内,或许还有更为重要之事,伏念掌门归来,挑明儒家八脉,意义非凡。
似乎…要将八脉的事情拿到明面上来说。
思忖更深处,张良面上有些凝重,是故前来此处,与颜路师兄闲谈。
“何处怪哉?”
颜路手上动作不停,面前的案上棋盘,已然黑白棋子交错紧急,或是黑子胜,或是白子胜,言语未停。
“八脉之争要有一个结果!”
张良明亮有神之眸眯起,近前一步,坐在颜路对面,扫着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微微一笑,屈指一点,待颜路师兄一颗黑色棋子落下。
当即,白色棋子跟随。
“什么结果?”
颜路抬起头,无奈的看了子房一眼,连让自己好好下棋都不行?打量子房所下的白色棋子,熟悉之后,落下一子。
至于手里的古籍,则是合拢,放在案上一侧。
“八脉一体,混元如一。”
“此后,儒家当无八脉,只有八脉传承。”
张良不以为意,对于这位师兄的性情,已然很了解了,与世无争,喜好雅致,于诸般事都不为上心,不以为意。
“那…又如何?”
颜路目视面前的棋盘局势,按照棋谱上所语,这一局…应该黑子棋子胜利的,子房莫不是想要逆转大局?
念及此,面上浅浅一笑,于其所问,也是随意而回。
“欲要八脉一体,伏念掌门欲要收拢儒家之势,彻底将儒家之路纳入手中,需要一个极大的契机。”
大争之世,八脉纷争有助于儒家快速壮大,这是绝大的好处。
且儒家之内,并不避讳异论,如荀师叔所语同孟轲子不同,然…并不妨碍荀师叔现为儒家柱石,更不用说,荀师叔名镇百家。
目下之势,却不适合了。
秦国势不可挡,果然攻下三晋之地,则占有绝大优势,哪怕不攻打楚国,诸夏之内,儒家欲要发展,也得仰仗秦国鼻息。
伏念掌门的意思是守正中庸,不予参与百家过多,而其余七脉则不然,尤其是子思一脉、子张一脉等。
不能够完全掌控其余七脉,则七脉很有可能为儒家引来麻烦。
欲要杜绝那等麻烦,唯有将七脉归于一体,将八脉归元,此后,儒家将没有八脉,只有八脉的道理存留。
一应诸般,尽皆决断于掌门,八脉之论,可休矣。
偏偏…七脉之力加起来,绝对非孟轲子一脉可以拦阻,除非伏念掌门有一个绝好的契机,可以一举将七脉之事处理清楚。
“什么…契机?”
颜路看着棋盘,嗯…不错,子房这一枚棋落子不错,有些意思,略有思忖,也是一枚棋子跟上。
当然,与其所问,也没有任何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