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条被向宁用纹身遮掩的疤痕,不知是否也是如此这般,亦或是更甚。
男人温暖的指腹在向宁的右耳廓间轻柔的来回着,“那个时候,是不是很疼?”
车内,原本静谧的空气被霍云琛这一句突如其来的话打破,向宁收回看向车窗外的视线,转眸看着霍云琛,目光平静,毫无波澜。
而这平静的眸子落在霍云琛眼里,却更像是一把利刃直接劈中他的心脏,心里深处的作痛蔓延至男人全身。
向宁抬手拂去男人一直停留在自己右耳廓侧的手,清冷的眸子看着眼前的男人一字一句的道:“起码还活着。”
疼吗?
当然疼。
当年琴瑟将她救出来直接送到了七姨那里做治疗,因为基地的麻醉药剂是必须向上申请才能用的,任何情况下不得私自挪用,所以伤口的缝合手术全程无任何的麻醉,每一针的伤口缝合,向宁至今还能清晰的感觉到那种针刺穿入肌肤的感觉。
但是这些她并未说,只因在她看来,早已没了说的必要。
一个人的心早已死了,又何必将自己的过往悉数说给他人听,无异于将自己的伤口再扒开给别人看,疼的不还是自己。
在乎自己的人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让自己难过,更别提是让自己受到生命威胁。
‘起码还活着……’
一句话,将男人心里的疼痛感攀升至极点。
向宁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他不是没见过,多数伤疤已经淡却,但若细看依旧能看出来。
而造成这一切的人,却是他的生母,宋谨,以及自幼一起长大的张雅卓。
“霍先生,前面就有一家药店。”周放将车子缓缓的开到路边停下,对着后座的人说着。
向宁抬眸看去,见一条比较宽的弄堂里有一个小药店铺,在她还未开口说不用了时,男人已率先打开了车门,“我去吧,弄堂里风大。”
“嗯。”向宁淡淡的应声,其实她本就没打算为了一颗痘下车去药店。
车外,已经开始下起绵绵细雨,乌城是一个水乡之地,入冬后周遭环境不似城市里那样干燥,相反因为寒冷会让周围的房屋变得潮湿阴冷,走在巷子,弄堂里时这种阴冷感更加明显。
霍云琛一下车,周放也跟着下了车,第一时间给霍云琛打了伞,霍云琛伸手从周放手里接过雨伞,“我去吧,你留在这里。”
周放回眸看了一眼坐在车内,视线落在河中游船上的向宁身上,应了一声,看着自家先生平安走进了弄堂里后才转身坐进了车内。
“太太……”周放透过后视镜看着坐在后座的向宁,缓缓开口,“霍先生其实对您……”
“我让你说话了吗?”不等周放继续往下说,向宁收回视线,冷冷的扫了一眼前方的后视镜,“主子间的事情,什么时候轮的上作为下属的来评头论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