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寻找玩偶馆。”秦杨眼神变得坚定。
秦杨缓慢起身,将陈献扶起来:“走!去寻找玩偶馆!”
“好!”陈献紧紧攥住拳头。
两人彼此搀扶,互为拐杖,一步一步朝前方挪动着。
此间为黑夜,眼中却有光。
身虽艰难行,心中有极光!
“咱们也算共度一回生死,这回是我秦杨欠你的,以后无论人间地府,你都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弟弟!”秦杨的手机电筒光照射前方,周围,都是悚人入骨的蜡像。
“什么时候你个大老粗也学会煽情了……还异父异母的亲弟弟咳咳……”陈献低低笑着,笑得舌下压的油彩那股怪味呛进喉咙,咳嗽了两声。
“怎么的,学数学的就不能有情怀一回啊!现在不煽情,等到死的时候给你托梦吗?吓尿你。”秦杨做了个鬼脸。
“你以前泡妹子的时候,不是经常吹牛说自己将来是要当数学家吗,大学不还是混混度日。”陈献嘴上不饶人。
“他妈的,我要是能活着回去,我天天学数学,不拿个诺贝尔数学奖我是你孙子。”
“诺贝尔没有数学奖……”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对于黑夜的恐惧似乎也淡化了一些。
“你小子行不行,要不我背你?”陈献的异化程度比秦杨高,他感觉陈献的状态越来越差了。
“可别,那成什么样子了,再说你也没力气。”陈献立即拒绝。
“你可千万别逞强,我虽然也半斤八两,但总归是比你好一些。”秦杨止不住担忧,心里“砰砰”直跳。
他总感觉下一秒陈献就要没气儿了。
“咳咳……你爹我好着呢。”陈献只感觉喉咙痒得厉害,总想咳嗽。
这让他想起今天变成油画的那个妹子。
秦杨看着为了防止他担心而一劲儿咽唾沫的陈献,心中焦急万分。
这偌大的美术馆……
玩偶馆……
究竟在哪里?
“呃……”
忽然,陈献腿一软,狠狠朝前栽倒过去。
“喂!陈……邵飞!”秦杨慌张地扶住他的身体。
“你……你别管我了,这样咱们两个可能都活不下去,你快去找玩偶馆……”
“去你妈的!你救了我,我抛弃你,我还是人吗?你是不是想让我一辈子背着愧疚活着?你休想!”秦杨声音颤得厉害,“况且你觉得我一个人能找得到玩偶馆吗!?邵飞,你给我醒醒!不许睡听见没有!”
“……”
秦杨一把背起他,一步一步朝前走着:“死也得死在老子背上。”
秦杨努力用眼睛看向四周,希望能看到哪怕一丝玩偶馆的痕迹。
可等待他的,似乎只有失望。
“呜……”秦杨从来没有哭过,但这一刻,他感到了深入骨髓的绝望。
“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遇上你这么个傻叉……别给我整个生离死别的狗血戏码啊……这又不是在拍电视剧……呜……”
秦杨自诩乐观到死的心态,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