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兰郡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你说的是。”
申嬷嬷又说道,“娘娘,您要振作起来呀,当年我们在庵里,没有吃喝,那主持故意折磨您,让您辟谷修行……您那时候饿的直接晕死过去,瘦的一把骨头,那么艰难的日子都熬过来了,如今正是最好的时候,您可不要灰心丧气。”随即看了眼屋内,显然是在看福成,又说道,“您想想大爷为什么这般刻苦,还不是上次太子爷夸赞下,说大爷字儿写的不错?”
嘉兰郡主听了红了眼圈,把手放在心口说道,“我也不晓得,有时候看到他那一双眼睛,那个目光太像是……”嘉兰郡主突然就停下来,似乎终于冷静了下来,目光渐渐清明,有种暗沉的恨意,说道,“你就留在这里伺候福成,等着他无碍再回来通禀。”
申嬷嬷低垂着头,忙不失迭的应了。
太医过来诊脉,只觉得有些奇怪,这早上刚诊过平安脉,一切都好好的,怎么晚上又突然喊他过来?毕竟是皇长孙,他也不敢怠慢,急匆匆的就跑了过来。
等着诊脉的时候就更奇怪了,因为今日居然隔着帘子诊脉。
但就是这样,太医也能看到福成的轮廓来,别看他年纪小,但是坐姿挺拔,从来都没有东倒西歪过,比起其他同龄人要聪慧沉稳的多,他想起家中的小孙子,也是三岁,但却只知道淘气。
这般聪慧伶俐,也怪不得陛下十分喜欢这个皇长孙。
不过就是脾气太大,不过稚儿却总是冷着一张脸,只是他毕竟是身份尊贵的皇长孙,有些傲慢也是应该。
等着离开的时候,太医忽然间就注意到福成的脸似乎红了一块,随后他想到之前的何妈妈的神色,还有在路口遇到的太子妃嘉兰郡主,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
外面都传太子和嘉兰郡主破镜重圆,两个人如同织女牛郎一般情深义厚,彼此等候,正是叫人艳羡的一对,但其实在王府中你才知道,太子根本就不喜太子妃,甚至连带着也不喜欢这个长子。
估摸着太子妃又拿着儿子撒气了。
只是这种事儿可不是他一个太医该知道了,他低着头只当没有看见。
何妈妈拿着熬好的药过来,“大爷,喝药了。”
福成起身看了眼黑漆漆的药,闭上眼睛一口气就喝掉了,随后喝了一口茶水,这才稍微换过来一些。
何妈妈心疼的说道,“大爷真是乖,要是太子爷知道,不知道该多高兴。”
福成却是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儿才说道,“我已经半个月没见过爹爹了。”
何妈妈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却看到福成背过身子,随后拿被子盖好,说道,“熄灯吧。”
等着从屋内出来,何妈妈对着申嬷嬷说道,“大爷睡了。”
申嬷嬷这才安心,点头说道,“那我就先回去禀告太子妃了。”
何妈妈却拽着申嬷嬷的衣袖,说道,“大爷说已经半个月没见过太子殿下了,他心里其实很想。”
申嬷嬷叹气,倒也没说什么。
“大爷这般好,太子殿下为何不喜?”
看着何妈妈不解的目光,其实一个答案呼之欲出,但是申嬷嬷却恐惧的暗自摇头,不可能,那件事没有人会知道。
杜青还是如愿的吃到了饴糖,白白的软糖,上面扑了一层糖霜,咬起来又软又甜,就这么一颗糖,她因为舍不得,整整吃了好几日,每天都会切一小片下来,只看得杜颢玉心痛不已,但是又不敢违背姜瑜。
或许是看到杜颢玉为难的神色,杜青却是人小鬼大的说道,“爹爹,我晓得你是惧内的。”
杜颢玉顿时哭笑不得,问道,“这话谁跟谁学的?”
杜青吃掉了嘴里那一点,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说道,“是隔壁李婶说的,说爹爹这种听娘子话的人,叫惧内。”
杜颢玉,“……”
“爹爹,李婶的小孙子李大富都去学堂了。”
杜颢玉问道,“你也想去?”
杜青点头又摇头,问道,“爹爹,为什么女娃不能去学堂?李大富那么傻,连个笔都不会握,我教他写了一,他就自作聪明的以为四是四个横,就这还总在我前面炫耀,说他能上学堂,我却不行。”
杜颢玉第一次感觉到女儿的委屈,他的女儿这般聪慧,虽然说话慢,二岁的时候才会开口喊爹爹,那时候可把姜瑜和他急坏了,但却是个堪称神童的孩子,这么小就过目不忘,已经是世间少见了。
“爹爹给你想办法。”杜颢玉不喜欢让女儿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