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一脸平静。
也不是那么的平静——毕竟被自己父亲,用这样一种迫不及待地方式销售出去。
她咬着牙,勉强堆出一道笑容,抬起头,看向许墨。
作为商品,她要展示自己的价值。
很瘦、营养不良让她皮肤、头发都透着一股枯焦的黄色,但鹅蛋脸憨态可掬,一双弯眉恰到好处地挂在水汪汪的双眼上。
眼下一点泪痣,让本就委屈的她,又平添了一股哀愁。
只是这样,都是个美人。
要是把营养补回来……
许墨点了点头:“两贯,我要了。”
“多谢郎君,多谢郎君!”男人作揖拜谢,欣喜之情都溢出来了。
许墨冷笑一声,不想理会这种人,接着又跟牙人说道:“钱我没带在身上,跟我去取?”
男人连连点头:“成的,成的。”
许墨瞥了他一眼:“不用你跟我去。”
一个赌徒,而且能脸不红、心不跳地卖出自己女儿的赌徒,是天底下最可怕的生物,要是被他知道了自己的住所,然后被这种缠上……
大概就是最可怕的事了。
牙人也明白许墨的想法,他点点头:“你女儿跟我走,到时候我扣了费用、还有你欠的那些赌资,到时候再给你送来。”
男人一愣,尴尬笑了笑,缩着脑袋,点了点头。
等回到家时,天色都已经开始漫着火烧云。
许墨取出布,付了薪酬。
牙人不由得深深看了许墨一眼。
虽然是常见的绢布——但这工艺,可比他接手的绢布好出不少,这郎君恐怕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他殷切地朝许墨道贺一声,便转身离去。
许墨的家现在还不大,只一宅面积。
所谓一宅,就是一个院子,一个正屋、一个左边的侧房、一个右边的厨房,连个影壁都没有。
虽然占地也有一百多平,但…在大唐这个时代,这种住宅还是略显寒酸了些。
女孩拘谨地站着,但并不是很紧张。
她偷偷打量着许墨。
买自己的人长得这么好看,那他应该不是坏人吧。
许墨朝着她招了招手:“来,坐。”
家里没有椅子,或者说…现在大唐都还没椅子,他很没形象地盘腿坐在榻上。
女孩不敢坐,只是朝许墨走近了一些,站在他身边。
“你叫什么名字?”许墨问道。
女孩神色一黯,摇了摇头:“家里没给我起名字,往日里只是唤我二娘。”
许墨愣了一下。
虽然知道,在唐代,“二娘”这个称呼,还没婶婶或是继母的意味,只是她行二,所以叫她二娘。
但他心里多少还是觉得有些古怪。
索性一摆手,摇了摇头:“既然没名字,我就给你起一个,就叫…你袭人吧。”
这取的是红楼梦里的一个人名。
他当初在看红楼的时候,就喜欢里面的袭人,也曾想过,自己身边若是有袭人这样温柔乖巧、又明事理的侍女。
现在,得以成真了。
袭人乖巧应一声,点点头:“是,奴婢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