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老子回到首阳山道场,玄都立马迎了上来,“老师,你回来了?道祖召唤可是有甚要事?”
老子心里极为熨帖,徒弟还是很懂事的,“道祖说人族即将大兴,届时会出三皇五帝,我为你争取了人皇之师,你收拾收拾便下山去寻吧!”
玄都立时喜出望外,既为人族的崛起而欣喜,也为自己的前途光明多喜悦,更感动于老师的拳拳爱护之心。
他满是真诚的对着老子行了一礼,“多谢老师为我谋划,玄都都记下了。”
“你既已入我门墙,我为你师,自当多为你考虑争取,且下山吧,万一有何难处,可来寻为师相助。”
玄都抱着满满的信心下山,不过半日功夫,瞬间被现实压的服服帖帖。
自从拜师太清老子,他已经许久未曾下山,人族早已经搬迁至东海之滨,玄都却在不周山扑了个空。
当然,这也有老子考验他之意,故意未曾知会于他。
好在他心性坚韧,多番打听,一路来到东海之滨,这回他吸取教训,多混迹于人群之中听取八卦闲谈。
玄都想的很好,凡是有来历的,出生之时必定伴有异像,他专心等着便是了。
果不其然,让他捕捉到了一条有意思的信息。
“唉!你们听说了吗?华胥部落那个叫华胥氏的姑娘,终于诞下麟儿了,只是生产之时电闪雷鸣可吓人了。”
“就是那个去雷泽游玩,偶尔看到一个巨大的脚印,便好奇地踩了一下,于是就有了身孕,一怀就怀了十二年的华胥氏?”
“对对,就是她,华胥氏可当真倒霉,无故怀孕,又一怀就许多年,害得他们族长以为怀了个妖怪,狠心将她给赶出部落了,好悬没给饿死。”
“不是说有一水麒麟整日给她寻找食物,麒麟代表着祥瑞,既然水麒麟那般亲近她,怀的又怎么可能是妖怪。”
“哎,你们的消息都太落后了,族长也是这般想的,所以早就将其接回部落了。”
……
玄都越听越像他要找的人,起身朝着华胥部落而去。
他一路打听,来到华胥氏的面前。
“华胥氏,我乃玄都,为首阳山太清圣人之徒,此次下山,且为你孩子而来。
他出生不凡身带紫气,为九五帝皇命格,即将带领人族崛起,我之使命便是收他为徒,悉心教导于他。”
华胥氏与部落族人们闻言纷纷大喜,太清圣人为人族圣师,玄都大法师更是自己人,他说的话根本无人去质疑。
华胥氏脸上笑中带泪,这一刻没有人说话,族人们只是轻拍她的肩膀,给予她安慰。
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因为贪玩好奇,结果身怀六甲十二年,如今得知大有来头,为帝皇之身,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如何不喜极而泣。
她不舍的抱了抱怀里的儿子,表情略带一丝纠结,“玄都大仙,可否等我儿伏羲稍大一点,再将其带走,他如今这般小,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玄都暗暗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华胥氏不让他收徒呢,吓了他一大跳,还想着或许需要大费一番口舌。
“你不用担心,我会就近驻守教导于伏羲,他既为万民之皇,自然不能离开他的部落,他的子民,如此才能有所作为。”
华胥氏这才彻底放心下来,“那我儿就拜托玄都大仙了。”
伏羲不愧自带天命,不到一岁便能言能跑,极其聪慧,且善于思考发现。
三岁便能帮着族长处理部落之事,成为远近闻名的神童。
时间一晃而过,如今伏羲十五岁了,他正式接管华胥部落,并且做的有声有色。
“老师,我以后可能会比较忙,怕是没有太多时间上山侍奉你,要不你跟我下山去居住吧,让徒儿好好孝敬你。”
玄都哈哈大笑,“伏羲,且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为师待在这山上看书弹奏、品茗下棋岂不快哉!
去吧,有疑问需要解惑时,再来山中寻我。”
伏羲见老师不似作假,步伐坚定的下山而去,山下尚有重担在等着他来挑,任重而道远。
伏羲担任族长期间,发现蜘蛛结网捕捉猎物,从而发明了渔网,让族人有鱼肉可以食用,更是大肆驯养妖兽,解决族人温饱问题。
他做到了华胥部落人人皆可吃饱穿暖,慢慢的名声越来越响,前来投靠附庸的部落也越来越多,逐渐形成了一个国家,被称之为华胥国。
伏羲作为国主,知人善用,并且大刀阔斧改革,创立了人族自己的文字,结束人们以绳打结的记事方法。
他制定了人族的嫁娶制度,实行男女对偶制,用鹿皮作为聘礼。
并以所养动物为姓,或以植物、居所、官职为姓,以防止乱婚和近亲结婚,使人族姓氏自此起源,意义重大。
山中清修的玄都闻听伏羲种种事迹,自是无限欢喜,他不禁想到自己初闻此名时,诧异万分。
竟是与妖族羲皇同名,难道真有这般巧合?后来听华胥氏娓娓道来,出生时冥冥中有一道声音告诉她,此子名为“伏羲”,因而得名。
玄都轻声长叹,妖族肆意屠戮人族炼制屠巫剑,结果伏羲战死沙场,却要投身人族成就天皇,何其讽刺。
他仰面朝天躺倒在地,望向那遥不可及的天外天,仿佛看到了高卧于天穹之上的娲皇宫,她创造了人族,却又偏向于妖族。
对人族生死存亡不屑一顾,不过自己也没有立场说什么,人族大劫时,他和老师同样未曾搭手解救。
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这洪荒世界虚虚实实,唯有自身的修为做不得假,也无法欺骗于自己。
伏羲丝毫不清楚老师心中的感慨万千,华胥国最近天灾频发,让他心力交瘁,也不禁心痛万分,死去的可都是他的子民啊。
他仰头看着天上的云朵变化,颜色清淡疏朗则代表风和日丽,暗沉无光则预示着大雨即将来临……
伏羲感觉自己悟了,又好似没有领会,如同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一般,始终朦胧隔着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