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捐款芳名榜?那是什么方法?”善王很是好奇。
陈燚煐只好把他跟向平提起过的方法说了一遍,结果听了善王拍手叫绝。
“这个办法好呀,善平府富户可不少,这些人有了钱,缺的就是名,只要有出名的机会,他们又何尝不愿意呢?就是担心朝廷那边会有意见。”
“这点下官也考虑过,只要在合理的范围内,不让捐钱之人干涉书院,朝堂上的反对声自然就少了。”
善王又想了一会儿:“好!此事本王就答应你。”
听到善王同意此事,陈燚煐的心才放松下来。如此一来,他对两村百姓和姜县令也算是有了交代……
他和善王又闲聊了几句,看到时间差不多,于是想向善王提出告辞。
“巡按,有件事你可知道?”善王突然问道。
“什么事?”陈燚煐感到奇怪。
“圣上已于十日前离开京城,去山东泰山进行封禅大典。”
“封禅?”陈燚煐确实不知道此事,当今圣上素有大志,在太平盛世之时祭祀天地,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事实上,早就几个月前,陈燚煐就已经知道圣上曾与朝廷诸臣商议封禅之事。他还记得在京城时,左清就曾上奏书讨论封禅,那奏书的原稿还和左清弹劾他的奏疏放在一起。
善王也看出陈燚煐有些惊讶,就解释道:“圣上已昭告天下,于八月下旬在軰地举办秋季大享,于九月中旬到达泰山,举办封禅大典。”也就是说距今还有约一个月时间。
“下官还不知道此事呢!”其实陈燚煐不大关心这种事,他只想早点回京城。可是,圣上去封禅,政务处理上肯定会有所延误。他给圣上的奏疏,理论上应先送往京城,再由通政司从京城转送到圣上手里。这路程直接就翻了一番。这么说来,他搞不好还得在善平府多待一段时间。想到这里,陈燚煐感到一阵郁闷。
告别善王,回到客栈,没想到王汉找了过来。
“大人,卑职是来向大人辞行的。”
“哦,怎么啦?”陈燚煐似乎感到事情有些不妙。
“是这样的,昨天卑职就收到统领的信息,他让卑职尽快回京,如今这案子也算是完结了,大人您这边也用不着卑职,卑职就想赶紧回京。”
按照圣上的旨意,只让陈燚煐带着金念情和柳开平,由王英保护,去善平府查案。王汉并非陈燚煐的随行下属官员,而是汪涛私下调王汉随行,以便陈燚煐能借用影卫的情报力量。所以,王汉不需要在善平府等旨意,而是可以直接回京。看到王汉来辞行,陈燚煐第一感觉应该是和封禅有关。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陈燚煐紧皱眉头,他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王汉努了一下嘴巴,才说:“统领已八天前回到京城,京城那边确实收到一些不好的消息。”王汉想了想,决定还是告诉陈燚煐。虽然职责上他应该保密,但陈燚煐身份特殊,和统领关系密切,已不是外人。
“主要有两件事,一件是奘于国最近军队调动频繁,这个大人是知道的,好像啸晧这几天也有异动。”
“啸晧?我们离开宁府才半个月时间而已,啸晧就有动作了?”早在宁府时,陈燚煐就觉得南啸晧为截杀使团,不惜暴露李震这条购买兵器的渠道,可能所图不小,但没想到啸晧这么快就有动静了。离开宁府时,他曾千叮咛万嘱咐,不知道洛禾和胡风有没有注意。
“是的,统领回到京城差不多五天左右,影卫就探知啸晧有活动,但不知具体情况。”陈燚煐身在善平府,知道这些似乎也没有用。
“那么第二件事呢?”
“圣上月初就离开京城了,要到泰山进行封禅大典。”这个善王已经讲过了。
“嗯,善王倒是跟本官讲过了。”陈燚煐刚说完,就意识到不对劲了:“不对呀!奘于和啸晧行动诡异,圣上这个时候去封禅有点不合适吧?”
“圣上离京时,奘于的消息已经收到,但并没有在朝堂上公布,离京后才收到啸晧的信息。”王汉回答。
陈燚煐低头想了一下,也大致猜到圣上的想法:“圣上应该是早就想去封禅了,只是担心奘于的消息传开后,一些言官会阻止封禅,所以先去封禅,再公开奘于的信息,造成封禅的事实,一些大臣就没办法反对了。只是没想到,啸晧也有异动。”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圣上已经去了,就算得知啸晧的消息,恐怕仍会坚持去泰山。”
“统领恐怕也是这么认为,所以才召卑职回去,做好戒备。”
“内阁中圣上带谁去泰山?”陈燚煐又问。
“方阁老,王阁老和薛阁老留在京城。”
听到王孜阳留守京城,陈燚煐心中安定了许多,王孜阳行事稳重,是圣上最倚重的大臣。
“那圣上的安全呢?”他本来是想问姐姐是否随行,但想了想,圣上并非好色之徒,这种事多半不会让后宫妃子随行。
“圣上的安全方面呢?”
“羽林卫、金吾卫、旗手卫三卫兵力约15万人随行,圣上先到軰地举办秋季大享,随后再带上孝陵卫,共两万人赶赴泰山。”皇帝出行,这动静还真不小,光军队就带了两万人。
“大典谁主持?”
“方阁老和礼部共同主持。”王汉回答。
陈燚煐略为吃惊:“方阁老主持我理解,这与礼部有什么关系?祭祀不是由太常寺负责的吗?”
“确实太常寺负责祭祀,但圣上认为封禅大典事关重大,就让礼部主持。”
陈燚煐也明白圣上的忧虑,太常寺权位较小,不如礼部。日常祭祀这种苦力活,礼部不想插手,但封禅大典是载入史册的大事,礼部自然不想错过。谁叫太常寺不如人家礼部呢?好不容易有个名垂千古的机会,却被礼部抢走。陈燚煐觉得圣上的做法不妥,但这事他也管不着。
“礼部尚书是谁来着,好像年纪挺大了吧?”他随口问道。
“礼部尚书是谢逸之,大人说的那个史琼年纪大了,一个多月前就致仕了。”
“哦,是谢勉之,他原来好像是右侍郎吧?”
“嗯。”
听到谢勉之这个名字,陈燚煐又想到了春闱舞弊案时的左侍郎左清,不知道那老家伙有没有想到是谁想陷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