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世子与平河郡王的关系如何呢?”陈燚煐不再纠结刚才的问题,又换了个问题。
“世子与郡王关系挺好的,两人素无纷争,下官任职王府长史已有五载,从未见过世子和郡王有不愉快之处,这点大人可以查一下,很多人都能证明。”赵至显然明白陈燚煐问这个问题的目的。他如此肯定地回答,确实也让陈燚煐相信他的话。
“去年年底之时,你随王爷进京,世子曾找魁乾要一名护卫,魁乾反把这名护卫给贬了,你可知这事?”
“下官回来善平府后,确实听人说起这事。”
“那世子说宁愿造反,也不愿意受魁乾的气,这话你也是知道的吧?”
赵至脸色一变,连忙辩解:“下官并不知道世子是否说过这话,只是魁长史自己说过的。”言下之意是说,魁乾自己说了这事,而他并不知道。显然,他是担心陈燚煐以他的话为证据,证明世子确实有谋反之意,于是故意说自己不知道世子是否讲过这话。
不过,赵至既然这么说了,陈燚煐就算猜到他的想法,也拿他没办法。毕竟,王府的人这么多,目前他还没办法知道谁把这事告诉赵至。
“对于魁乾这人,赵长史怎么看呢?”
“魁长史?魁长史为官多年,为人耿直,为官清廉,实为我辈楷模!”赵至在陈燚煐拍了一通魁乾的马屁。
陈燚煐一听赵至这话,心中突然有了怒火,从王爷、世子、郡王的口中,他已经知道这魁乾不是省油的灯,岂能用耿直、清廉来形容?
“赵长史,你这是在糊弄本官吗?”虽然陈燚煐的话声音不大,但话中带着威严。
赵至心中一凛,有了些许畏惧,他又连忙说:“巡按大人,魁长史乃下官同僚,多年一起为官,下官实是不愿说他的不是。”
言下之意是说,魁乾确实是有诸多不是,只是赵至不想说而已。如此一来,陈燚煐觉得,赵至与魁乾之间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的仇恨,但会有一些小的嫌隙。
“好吧,那我就不逼你说了,那你觉得你和魁乾两人之间,王爷更信任谁呢?”
“大人,我和魁长史分别为王府左右长史,只是负责的事务不同,王爷对我们俩的信任是一样的,府里面的事都是专人负责,落实到人。”
“但本官了解到,赵长史掌推按刑狱、祭祀、王宝符牌、教授、掌修葺宫邸等,都是府中重要之事,魁长史掌医、接待宾客、礼仪等,都是些杂事,如此看来,赵长史应该更得王爷的信任,本官说得可对?”
赵至眼中露出惊讶的神色,或许是没想到陈燚煐已经了解了这么多,但他仍极力分辨:“巡按大人,下官与魁长史都是王爷的得力助手,一向和谐得很,大人请勿含沙射影,离间我与魁长史的关系,这对王府不好。”
赵至三番两次的拒绝聊他和魁乾之间的事情,虽是如他所说,为了王府的和谐,但仍让陈燚煐很不爽。只是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陈燚煐也不想为难他。
“好吧!魁长史之事就不说了,赵长史,你被传与世子一起谋反,而你又不知道为何,那你有没有什么仇人?就是欲置你于死地的仇人!”
“仇人?”赵至开始冥思苦想起来,过一会儿,他摇了摇头:“没有,想不起来了。下官待人随和,从未与人结仇。”
聊到这里,陈燚煐觉得很是无奈,他发现与赵至聊了这么长时间,几乎没有任何收获。于是,他决定暂时结束谈话。
“你认为一个叫平古的人吗?”王爷、世子、郡王都不认识平古,陈燚煐本也不指望赵至知道此人。谁料,赵至却给出了让他意外的答案。
“平古?知道呀!应该是在京城任刑部员外郎,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你认识平古?”陈燚煐真的意外了。
“平古是善平府人,一直在外地为官,去年年底,下官曾随王爷入京面圣,曾在京城见过他,才知道他现任从五品刑部员外郎。”
“哦,你与他关系如何?”
“这个,我与他不是太熟,官场上的往来而已,只是这事与他有什么关系?”这是赵至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显然他并不知道是平古把善平府的谣言告诉其上司郎其,再由郎其转告圣上。
实际上,大多数人都是知道是郎其把善平府的事告诉圣上的,平古并未出面。只是王公公是圣上亲近之人,知道的事情远比其他人要多,才会知道消息最早出自平古之口。
“你与平古没有矛盾?”
“没有呀,我一共就只见过他一次,怎么才能与他有矛盾?就是去年年底在京城,经人介绍认识的,因为他是善平府人。”
陈燚煐就不明白了,既然如此,平古究竟是为了什么呢?虽然没有答案,但他并不气馁。就这样,他结束了与赵至的谈话。
……
陈燚煐下一个谈话的对象是右长史魁乾。魁乾也是个中年人,头发已半白,下巴稍尖,眼睛有点小,整体来看,魁乾应该是个很精明的人。
“下官拜见巡按大人,不知道巡按大人对善平府的人情风俗还满意?”陈燚煐刚到善平府就忙得查案,连街都逛过,哪知道什么人情风俗?
“怎么?魁长史可是愿意给本官当个向导,带本官去领略善平府的人情风俗?”
魁乾听了这话一怔,原本他只是客气地问了一句,却想不到陈燚煐真的提出来:“大人要是不嫌弃下官笨拙,下官自当奉陪!”
“好了,先说正事吧!魁长史对世子谋反的谣言怎么看?”
“大人,善王自是没有谋反之意,下官在善王府为官四年了,很清楚这点。皆因善王手中有一支善王卫,又得圣上的信任,才会引起一些小人的猜忌,进而制造谣言,诽谤善王!”
陈燚煐听这话就觉得万分奇怪,他问的是世子,而这魁乾却一个劲地强调善王没有谋反之心。其言下之意是说,善王肯定是没有谋反之意的,但世子就不一定了。是这个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