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说过,世子曾与右长史魁乾有过纠纷,曾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过要谋反之类的话,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呢?”
“你这个官员是什么意思?我并没有说什么谋反的话。”贝英气呼呼地反驳了陈燚煐。
陈燚煐也不与他计较,赶忙说:“好吧!那世子又是怎么跟魁乾产生纠纷的?”
“哼!一说这事我就来气!”贝英气愤地说:“这是差不多一年前的事情了,我看中一个护卫,想收为自己的亲随,就去让魁乾帮个忙,谁知这魁乾不仅不帮忙,还将那个护卫给贬职了,这不是故意跟我作对吗?”
“那世子当时又说了什么呢?”陈燚煐追问道。
“我是说‘宁愿造反,也不受魁乾的气’,但那是气在当头,说的也是气话,岂能当真?”贝英认为那是气话,但毕竟有很多人在场,有心之人自然会利用这事,来达到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那世子跟魁乾之前就有过节了?否则他应该不会这么对你吧?”
“哪有什么过节?我跟他也没打过什么交道,之前有一段时间,他还处处巴结我,只不过我不理会他,想不到他翻脸那么快?”
陈燚煐立刻抓住重点,或许就是世子把魁乾给拒绝了,才会引起魁乾的嫉恨,他又问:“他是怎么巴结你的呢?”
“经常隔三差五地找我,问各种各样的问题,还想请我吃饭逛青楼。这不就是巴结吗?”
“那再说说赵至和员言吧?你与他们有过往来吗?”
“赵至是王府长史,年纪大我一轮,我跟他几乎没有往来,父王平日也是让我要尊敬赵至。员言是善王卫指挥佥事,本王子也是善王卫指挥佥事,算是同僚,平日善王卫大训之时,我与他总会见面,平常也经常在一起训练。”
“哦!那如果世子让员言谋反的话,员言会同意的吗?”虽然陈燚煐也向善王问过同样的问题,但他更期望听到世子的回答。
哪料世子暴怒起来,大声骂道:“我没有谋反,你这巡按怎么动不动就给我扣帽子?说我谋反,你有证据吗?”陈燚煐当然没有,要是有的话直接抓人就是了,这不就是在假设吗?
“世子请息怒,下官只是假设而已!”
“假设也不行!”
“那下官换个问题!”无奈之下,陈燚煐又问:“世子平时除了训练之外,和员言还有其他往来吗?”
“这……有的,我与员言年纪相仿,也聊得来,有时会在一起吃个饭之类的。”
见到贝英腼腆了起来,陈燚煐明白贝英和员言的关系可能会亲密些。
赵至与员言,这两个人被谣言传为与世子一起谋反。一个与世子没什么来往,一个与世子交往甚密,这显然相互矛盾。如果说员言与世子交往甚密才会被传入谣言,那赵至被编入谣言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巡按,你还有什么事要问吗?”看到陈燚煐没接着提问,贝英出声提醒了一下。
“哦,不好意思了,刚才想得有点入神了,世子平日里有什么仇人吗?”世子有没有谋反之心暂且不说,但至少现下还没发现他有谋反的迹象,陈燚煐自然要考虑世子被仇人陷害的可能性。
“仇人?我平日活动不多,大多数时间都在家里或善王卫,没有跟别人发生过冲突呀?”
对于贝英这话,陈燚煐心里是不相信的,因为他与贝英仅仅只聊过几句,就发现贝英为人狂妄易怒,是比较容易得罪别人的那种。
“世子你再想一下,会不会是你得罪了别人而不自知?”
他只是提醒一下贝英,却不料贝英面有怒容:“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是傻子吗?”
“下官只是想了解哪些人可能记恨世子,甚至会陷害世子。”陈燚煐感到有些无语了,贝英的性格跟孩子一样,说生气就生气。
听到他的话,贝英才稍微冷静一下,并陷入思考,过了一会儿,他才说:“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了,善平府卫指挥使元泰,五年前剿匪时,他奉命去剿匪。在我善平府内有匪徒,我岂能坐视不理?我就主动请缨。到了匪徒盘踞之处,他认为应该先礼后兵,先派人去劝降,但我并不采纳,而是将整个山都围住,然后强攻。他心中不服,我就和他约定单挑,谁胜按谁的办法,结果我胜了。”
“自从这件事以后,那元泰似乎就恨上我了,我曾几次与他见面,他都没给我好脸色。”
听了贝英的话,陈燚煐才意识那场剿匪存在的问题。他都感到无力吐槽了,元泰是善平府卫指挥使,奉命剿匪,这与你贝英何干?你自己请缨也就算了,还跑去跟元泰抢指挥权?如今匪剿了,你贝英又独捞功劳,世人都知世子率军剿匪,连圣上都知道。自己吃肉,连汤都没给人家元泰喝,元泰又岂能不恨呢?
不过,贝英所为毕竟已是陈年老事。如果元泰真的牵扯到谣言中来,陈燚煐还真是应该查清楚。
“好的,除了元泰,还有其他人恨你吗?”
贝英又想了一会儿才说:“没有了!我真想不起来。”
“王爷向圣上上疏请罪,这事世子是否知道?如果世子真的涉嫌谋反,可能会被废……”
陈燚煐的话还没有说完,贝英暴怒起来:“你这巡按到底想干嘛?我都说了我没有谋反,你三言两语说我谋反,你是不是想陷害我?哼!”说着,贝英突然侵近陈燚煐的身边,抡起拳头想打他。
眼看世子的拳头在陈燚煐的眼里慢慢放大,他却愣住了,不知道如何躲闪。好在旁边的金念情警惕性高,用剑柄挡住了贝英的拳头,然后顺势出脚,踢在贝英的腿上,把贝英踢倒在地。
陈燚煐这才慢慢地恢复过来,他蹲了下来,对着倒在地上的贝英说:“世子,下官是奉圣上之命专门调查此案,你如果打了我,那是殴打朝廷命官,这可不是小罪,请你自重。”
“另外,下官从未有过诬陷世子的想法,问话时有得罪之处,还望世子不要放在心上。”说着,陈燚煐主动把贝英给扶了起来,贝英感到万分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