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晧人不怕刘三独吞？”
“刘三不敢，虽是水贼，在岸上也是有很多产业的，况且啸晧人很强大，刘三也不敢惹。”
“北河岸边的临时库房在哪？那里有人把守吗？”陈燚煐想到的是，柳开平和王哲已经跟过去了，肯定也会跟到这个临时库房，他们应该只带二三十人，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
“就在距离北河岸边的港口只有2里的地方，那里府上还有一个作坊，有40多个工人，还有一些护卫，共60人左右。”临时库房有60人，再加上拉兵器过去的人，起码有70人了，人数远远超过柳开平和王哲带去的人。
陈燚煐跑到外面，叫来范雨潮，让范雨潮派个千户带着几百个人赶过去支援柳开平。拉兵器的车走得极慢，从宁府到北河岸边起码得一天多时间，宁府卫的士兵轻装赶路，应该是来得及的。到那边之后，再顺手把李震的产业给封了。
安排完之后，陈燚煐才回到屋内，继续审问柳洋磊。
“兵器买卖这事，除了你家老爷之外，还有你所知的官员参与吗？”
“这……这……小人也不知道。”一听到问陈燚煐参与之人，柳洋磊开始紧张了起来，这等于让他告发别人。重要的是这些参与之人背后都有很大的势力，都是他惹不起的。他一旦告发，那些人报复起来他可承受不起，不仅他自己遭殃，连家人也不能幸免。
看他吞吞吐吐的样子，陈燚煐就知道他肯定知道，只是不敢说而已。
“哼！你都招供到这种程度了，还以为那些人会放过你吗？你要是全都招出来，本官将那些人捉拿归案，你自然就不会被报复了。”柳洋磊看是闭嘴不说，脸上仍是惧色明显。
陈燚煐可没时间跟他磨蹭，大喊一声：“来人，拖下去再打十大板。”
柳洋磊显然不是一个意志坚强的人，一看到陈燚煐要打杖责于他，赶紧苦苦哀求：“大人，我说了我说了。”陈燚煐见了，又摆手让衙役下去了。
随后，柳洋磊供出了一大串名单，其中包括宁府左参政宁天和兵部副使李洪，还有已经被抓的宁府监军蒋泰。除了这三人后，还有其他各级官员、当官权贵之人、白泉关将领等共9人。这9个人分别负责不同的任务，形成了庞大的、完善的兵器产业链。人多了，陈燚煐问都问不过来。不过，他最想了解的是宁天和李洪的兵器倒卖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柳洋磊，宁府左参政宁天是怎么参与？”
“大人，宁大人是管宁府民政，很多原料都是他安排人去找的，包括铁矿、铜矿等，另外他还在运输上给予了方便。这些都是宁大人派人来安排的，小人并不知道详情。”
“那兵部副使李洪呢？”
“李大人好像没具体参与，但他在宁府负责监督军政，我们家老爷就贿赂他，他收了钱就不会说话了，监军蒋公公也是如此。蒋公公和李大人都不是宁府本地人，他们的家族产业也不在宁府，我们给他们送礼也是直接送到他们家那边的，而不是送给蒋公公和李大人，我们家老爷说这样别人就不会察觉怀疑。”
这李震确实高明，他从不给李洪和蒋泰送钱打点什么，而是把钱直接送给两人不在宁府的家人那里。这样一来，别人自然就不会怀疑，就算怀疑也抓不到把柄。李震唯一失算的地方是所托非人，他不应该让柳洋磊来做这样的事情。柳洋磊是个胆小怕事之人，又生性怕死，手上受点小伤流点血就能叫唤老半天。这样的人，陈燚煐稍微用点刑，他就全招了。
“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
“有的，小人每次送礼都会有台账，这台账就放在小人屋里的桌子抽屉了，这事老爷都不知。”
听说这柳洋磊送礼还登记台账，陈燚煐一下子就兴奋了，他只需要按台账登记去调查，真是方便又省事。他赶忙叫来一衙役，让衙役去汪禀报汪涛，汪涛现在还在李震府上收集证物。
“朝廷每次调拨的兵器李震是怎么处理的？”
“朝廷一般是每年秋季或冬季调拨，有三成左右会送到白泉关和宁府卫，剩下的就暂时存放到兵器作坊中，然后再卖出去。”
“为什么不全拿去卖了？”
“老爷说必须给白泉关和宁府卫送一些，否则时间长了容易出问题，宁泰千户所太小，送不送都无所谓。”
原来，在李震的眼里，这宁泰千户所都是后娘养的。也幸亏如此，陈燚煐才注意到兵器倒卖的事情，并以宁泰千户所为突破口，查出这一切。
随后陈燚煐又问一些兵器倒卖的问题，柳洋磊也都老老实实地回答。柳洋磊虽然身份不高，却是兵器作坊的实际管理者，他知道的事情远比陈燚煐想像中要多得多。通过柳洋磊，陈燚煐把兵器如何倒卖到啸晧的整个过程也了解得清清楚楚。
“二月的时候，李震府上来了个啸晧人，你知道这事吗？”问完兵器的事情后，陈燚煐问关于啸理的事情。
“一共有三个啸晧人，不过小人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他们在府上住了几天时间，一开始他们说来宁府只是想和老爷聚一聚，聊聊生意上的事情，后来他们走了，老爷就怀疑啸晧使团可能是被他们截杀的？”
“怎么？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截杀使团，李震并不知道。”陈燚煐觉得很疑惑，他一直以为李震直接参与截杀使团，为这些啸晧人提供兵器。如今柳洋磊却说李震压根就不知道啸理截了使团，他和王铁一样，是事后才知道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啸晧人的兵器是从哪里来的？
“大人都到这个时候了，我没有丝毫保留，老爷真的不知道那几个啸晧人截杀使团。老爷当初就知道只有三个啸晧人，还想着三个人怎么可能截杀使团呢？”柳洋磊很怕陈燚煐不相信他的话，因为这意味着他可能会挨板子。
三个人自然不可能，但只有三个人进入宁府，其余几十人躲在鸣邑庄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