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正时(08:00)的时候,老爷、少爷和几位夫人出门了。”终于有仆人说出李震的下落。
“他们出门后往哪边走了?”汪涛追问。
“小人真的不知!只看见他们出门去了。”
看李震这架式,应该是想逃跑,如果他是辰正时(08:00)才出的门,那雷天肯定已经把守在城门。看来,这李震已是瓮中之鳖,无处可逃了。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尖锐的响声。声音虽小,但汪涛听力过人。他听到之后,暗叫不好。他见多识广,知道这种响声是鸣镝箭发出的。所谓的鸣镝箭也叫响箭或哨箭,危急之时射出,会发出尖锐的响声,主要用于示警。
汪涛分辨了一下,声音应该是来自东城门方向,距离这里不足两里地。东城门肯定已被雷天关闭,此时响起鸣镝箭,表明东城门危急,看来有人强行闯门。他不敢耽误,把几十个士兵留下来继续封锁李震的府邸。然后率领剩下的士兵,往东城门方向而去。
此时宁府大街之上,百姓已是惊惶失措,四处乱窜,汪涛也没空理会百姓。
一会儿,汪涛来到了东城门,他大吃一惊。东城门果然已被打开,城门内外,竟有数具尸体,还有不少伤者。在城门的边上,他找到了雷天,雷天腿上受了伤,似乎已无法站立。
“雷天,发生了什么?”汪涛上前追问。
雷天看到是汪涛后大喜,连忙说:“大人,那李震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百多人,要强行出城,卑职谨记大人的命令,不肯开城门,于是他们就强行攻城,卑职只有20多人守在这里,不敌他们,他们出城去了。”
“行,我去追,他们有马吗?跑了多久?”
“只有一匹马,但他们出城时,我情急之下把马腿砍伤了。他们也是刚出城门不久。”
汪涛一听,心里放松了许多,没有马是跑不远的。想不到这雷天还挺机智的,人少打不过对方,就把对方的马弄残,让对方跑不掉。
“好,我先去追他们,你在后面养伤。”汪涛说完,立即带人追了出去。
大约追了一刻钟时间,在笔直的官道上,汪涛看到远处有很多人,应该就是李震他们了。结果走近些才发现,那些人居然在内斗,还打得挺激烈的,这是怎么回事呢?
“住手。”还没到跟前,汪涛就先喊起来。正在打斗的两拨人立即停了手,都转过来看汪涛。
“所有人放下武器,否则格杀勿论。”汪涛来到跟前,又大喊一声,眼角扫过之处,他看到了李震。李震的身边还有一个年轻人和几个女子,应该是他的家人。此时的李震精神恍惚,面露憔悴之色,看来他知道自己不会有好下场。
刚才还打斗的那些人连忙放下兵器,神情黯然,等待着汪涛的处理。或许他们也知道自己会面临处罚。
“哎呦,李大人,你今天心情不错,带着这么多人来城外踏青是吧?”汪涛一边调笑一边走到李震旁边。李震“哼”的一声,把头一扭,对汪涛不理不睬。
汪涛也不在意,让人把李震及其家人都绑了起来,然后他又问起这些人打斗的原因。
原来,这些人中大多数都是宁府卫的士兵,属于一个名叫刘意的千户麾下。这刘意与李震相交莫逆,李震出逃时发现城门被关,就去找这个刘意,让他带着士兵杀出去。刘意临时找来了一百多名士兵,两人带着百来士兵去冲击了城门。
士兵虽信任刘意,听刘意的话,但也不是傻子。出城之后,一些士兵就意识到自己上当受骗。之前冲击城门已是大罪,如果真的跟李震和刘意跑了,自己的家人怎么办?这些士兵就想反抗,把李震和刘意给抓起来,回去好将功赎罪。于是就发生了汪涛看到的那一幕。
抓住了李震,汪涛心情也挺好的,对于这些士兵,他现在还无意惩罚。等回去之后看雷天的情况,如果雷天那边损失惨重,汪涛肯定会加重处罚。如果雷天那边的衙役只是受伤,那么汪涛也不会为难这些士兵。汪涛让人把所有人都先押回宁府。汪涛这趟差事也算是有惊无险,完美解决。
话说陈燚煐在府衙陪着胡风和魏禾。此时胡风和魏禾对他已有芥蒂之心,倒是让他很是无奈。今日的冲突并非他所愿,但他又不得不这么做。
“两位还在生本官的气?”陈燚煐看到胡风和魏禾板着脸,一句话都不说,忍不住以戏谑的口吻问道。
“哼”胡风和魏禾先被逼迫署名,后被软禁于此,这么大的怨气哪会这么容易就能消?
“两位大人,你们生气也没有用,如果你们两人被我查到与此事有关,你们的官也做到头了,气又有什么用?如果你们没有参与,那正在是表明清白的时候,等我把案查完,拍拍屁股走人,以后想和两位见面都没机会了,两位气又有什么用呢?”陈燚煐就像哄孩子一样,劝说着这两位。
“两位对兵器倒卖一事真的一点都没察觉?”胡风和魏禾一句都不说。
“两位对李震这个人怎么看呢?”胡风和魏禾还是一句都不说。
“两位不想知道我今天抓了几个人吗?”胡风和魏禾仍是一句都不说。
看到这两人死活不说话,陈燚煐也是没辙,就走到屋外,没再理会他们。
突然外面有人争吵声,好像有人要闯进来。这是府衙重地,谁敢闯进来?陈燚煐朝金念情打了个眼色,金念情走了出来。原来,有一个中年人来找胡风的,结果与守卫的士兵发生冲突,他动手把士兵给打倒在地。
“你是何人?此处是府衙,无关者请离开。”
“某是胡地,是来找宁府都指挥使胡大人的,这些士兵竟不愿意通报,姑娘是何人?”原来竟是胡地。虽然金念情看到胡地与汪涛比过武,但当时距离有点远,她并没有记得胡地的长相。
“胡大人正与钦差谈事,可能还要在府衙多呆几天,他已经让下人回家报信了,想必和你错过了吧?你回去一问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