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燚煐想了一下:“雷捕头,我给你五十两银子,这事就交给你,你去请看守东城门的衙役喝喝酒,买点东西送给他们,让他们帮这个忙,剩下的就留给你。”
陈燚煐提出贿赂那些衙役,雷天感到万分惊讶,心中更是担忧,反而不敢轻易接受,竟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陈燚煐看到雷天的表情,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于是说道:“雷捕头,请放心,本官想让这两人出去只是办点事,不会违反律法,本官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才不去跟宁大人要通行牌,不会连累到你的。三天之后你自然就知道是什么事了。”
雷天仍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心中忐忑不安,但他明白,这事容不得他拒绝。钦差的要求可不是他这个小小捕头敢拒绝的,况且还有五十两经费给他。雷天咬了咬牙:“大人,请放心,卑职一定会把事情办好。卑职这就去办,下午就给您回话。”看到雷天应下这事,陈燚煐才松了一口气。雷天向他施一个礼,然后就离开了。
午后,汪涛过来了,陈燚煐让人泡了茶,与汪涛、金念情一起饮茶说话。在大軰,女性地位比较低,一般是不允许和男人一起品茶的,但陈燚煐思想独特,丝毫不会计较。汪涛为人洒脱风趣,也不会计较。金念情本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和陈燚煐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也知道他不喜欢俗套。
陈燚煐先把自己昨天了解到的兵器作坊一事告知汪涛。汪涛也把他的安排讲了一下。
“明天离开之后,我让人做了几件事,第一是飞鸽传书京城的人查一下兵部调拨宁府的兵器数量,之前我就说过了,得五天左右才会有结果。”
“第二是让人调查在白泉关外建立作坊的人,包括姓名、家族、作坊类型、买家是谁等,我估计两三天会有结果;”
“第三是调动影卫的眼线,调查一下有没有大軰的兵器在啸晧被使用。这需在花些时间了。”
“得到这些数据后,对比宁府卫、白泉关、宁泰千户所兵器的使用情况,有人私卖兵器的话,肯定会有漏洞,到时我们就可以抓人了。”
说到兵器调拨和使用,陈燚煐想起了王汉和王英两人。看到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汪涛赶紧问道:“老弟,你怎么啦?”
“我只是担心王汉和王英两人,已经去了一天多了,不知道有没有查到什么?”
“你放心,王汉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做事精明的很,定会把事情办得妥妥的,王英我虽不了解,但相处这些日子,看出他也是干练之人。况且他俩又是受钦差大人的差遣,谁敢对他们不敬?”
“不过陈老弟,你有没有问题一个问题?”汪涛突然问。
“什么问题?”陈燚煐有点疑惑,不过汪涛为人处世经验丰富,很多时候都会有自己独特的看法,能想到一些别人想不到的事情。陈燚煐还是比较信任的。
“我们在宁府查这查那,大多时候都是暗地里调查,没人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声张。你让王汉和王英去白泉关和守泰千户所公开调查,势必引起别人的怀疑,这事传到李震及其党羽的耳里,他们一定会有所防备。”
听到汪涛这话,陈燚煐心中吃了一惊。不过,不管王汉和王英的调查有什么样的结果,宁府内参与兵器走私的人一定会有所警觉,到时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他不能不有所防范。
“老哥你想到这个问题,肯定也有办法解决吧?”陈燚煐看了一眼汪涛,猜了一下。
“哈哈哈哈,你倒是看得起我。”汪涛说:“不管是白泉关还是宁泰千户所,我想他们都会派人回宁府参与此事的人,他们又没有飞鸽传书,那肯定是快马。我们让人在宁府城外设一个关卡,设在距离宁府约5里路的地方,拦截他们。”
设关卡?陈燚煐低头沉思起来,高声道:“好办法,设一关卡,把报信的人先拦下来,只要能拖个一天半天的,对我们就非常有利了。”
“我也是这个意思,哈哈哈哈,老弟,回头你就安排王哲去办这事吧!”
陈燚煐一愣,王哲被他安排和柳开平跟踪兵器作坊的事了,金念情也有重任,雷天也不适合在城外设卡,金念情一女子更不好出面,他竟一时无人可用。没办法,他只好把眼光投向汪涛:“王哲我已经另有重任安排了。”
汪涛一愣,才想起刚才陈燚煐说过王哲和柳开平在盯着兵器作坊,心中突然恍然大悟:“手下的人都派出来了,没人用了,好吧?我亲自出马!这事就交给我了。”汪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老弟,还有一个事,兵器之事可能牵扯较广,都指挥使胡风这人不知是否牵扯进去?如果他牵扯进去,那就麻烦大了。按照我朝律令,战时由兵部调兵,都指挥使无调兵之权,但在必要的情况下,又允许都指挥使临时调动五百人以下的兵马。如紧急之时,由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挥使三使联名,可调动一卫兵力。”
“也就是说,胡风可以光明正大地调五百人来对付咱们,这就够咱俩喝一壶的了。”汪涛表示了他的担心。
陈燚煐则明白,汪涛是在提醒他,要想个办法解决胡风的问题,必要的时候要动用他那张空白圣旨,他点了点头,随口问:“老哥,你有什么办法不?”汪涛摇了摇头。
“老哥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
汪涛看到陈燚煐明白他的话,随后就向陈燚煐告辞,他要去城门外设卡去。
汪涛走后,陈燚煐开始沉思了起来。汪涛所说的确实是大问题,如果他不解决好,就有可能功败垂成。胡风是都指挥使,宁府最高军事长官,有权调动五百兵。
作为最高军事长官,对于兵器走私一事,他不大可能完全不知情。当然,知情并不代表他一定就参与。这世上的人,大多数人都抱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处世态度。如果他不参与,那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