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陈燚煐三人很快就路口,下了马,来到里堠碑前。陈燚煐用手摸着碑前的土,想感觉是不是有个坑。果然,这里有点凹凸不平,只是很难确认是否有人真的动过手脚。
“这里应该是里堠碑原来的位置,有人把碑给挖了出来,然后放了另外一个假里堠碑在这里。”说着,陈燚煐用手指了指现在的里堠碑。
“就这样诱导了啸傲天,待啸傲天走进这条岔路之后,再把假里堠碑给挖出来,把真里堠碑放回去。这挖来挖去自然是留下痕迹的,所以这里深浅不一。”
“可是大人,贼人放了假里堠碑,过路的人不会发现吗?”柳开平问道。
“自然是有人看到,但普通百姓根本就不会去管。”确实如此,贼人大摇大摆地竖个假碑,就算有人看到,也不会去管这种闲事。
“现在,我们有两个线索,第一,假里堠碑肯定也是在宁府刻的,而且啸晧人恐怕没办法在宁府刻,那肯定是在宁府的内应帮助,找找宁府内的刻碑石匠,看看有没有人接下这个活?第二、这里堠碑是一块石碑,重量可不轻,这么一块起码也得二三百斤吧?你说,贼人换上真碑后,这假碑怎么处理呢?”说起内应,陈燚煐又想起了李洪,看来对李洪的调查要抓紧。
柳开平恍然大悟:“这么重的石碑,贼人不可能还会带回去,那肯定就丢在附近,咱们找一找。”
说着,三人在周边找了起来。不一会儿,金念情就在距离官道仅约十丈(约31米)的地方发现了一块石碑。石碑被泥土掩埋,但有一角露出在地面上,被金念情发现。三人就地找了些工具,例如石头木棍之类的,就挖了起来,一会儿,一块完整的石碑就出现了。
和真里堠碑相比,这假的仅仅只是把宁府和鸣邑庄两个地名给换了过来,去鸣邑庄方向变成去宁府方向,去宁府方向就变成去鸣邑庄方向。
“可是大人,这官道宽丈三,去鸣邑庄的这条路还不到一丈,两者相差甚远,一眼就能看出哪条是官道,就算是被里堠碑诱导,啸傲天也不可能不怀疑呀。”柳开平又有了疑问。
对于这点,陈燚煐也是疑惑不解,这两条路,哪条是官道是一目了然的事情,这还有会看错的?就算是担心有错,官道上有行人,也可以开口问一下。看来,肯定还有其他事情再次诱导了啸傲天,会不会是舆图呢?咦!难道啸傲天手中的舆图和自己在軰啸驿站看到的还不一样?
“开平,如果你是啸傲天,来到大軰,你怕走错路,你会怎么做?”陈燚煐问柳开平。
柳开平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大人,我肯定会先弄一张舆图,按照舆图来走,如果是官道的话,还会注意看里堠碑。这个不都是这样的吗?”
“除了这两个呢?你还会做什么?”
“找人问路呀!”金念情插了嘴。金念情很少说话,但一说话就说到了重点上来。
“念情说得对,其实问路才是最主要的,舆图比较粗糙,我们出行在外,单靠舆图很容易走错。啸傲天恐怕也是如此,我估计看舆图、看里堠碑和问路这三件事在他进入大軰之后都会做,如果这三件事都有人给他传递了假的信息呢?”
“五火你是说这舆图是假的,里堠碑也是假的,他向别人问路,别人也告诉他去宁府要左拐到这条岔道?”
“是的,这三样都是假的,这啸傲天就不会有所怀疑,看到这两条路明显不同,却仍认为左拐进的这条岔道才是官道,才是通往宁府的路。”
“啸傲天曾说过,他曾在軰啸集市上买了舆图,恐怕那时开始贼人就已经盯上他了,给了他假舆图,来到軰啸驿站后,得到的舆图也是假的,但两张舆图中的路又差不多,啸傲天自然就不会去怀疑。同时他在軰啸驿站肯定也问路了,结果又被指向错误的路上。”
听到这里,柳开平已经明白了陈燚煐的意思:“軰啸驿站有问题,那黄志是奸细。”
陈燚煐想了一下,说:“不是黄志,我们几个在軰啸驿站时,黄志对我们几个几乎没有防范,说了不少关于使团的事情,而且他说的基本上都是对的。如果是他骗了啸傲天,那他肯定不会这么粗心大意,还告诉我们这么多事情。”如果不是黄志的话,那又是谁呢?
突然陈燚煐想起他和黄志的一段对话,黄志曾告诉他三个多月前有一个驿卒不干了。
“我记得我曾问过黄志,这驿站的驿卒怎么那么少?他说驿站本来就只有10个驿卒,有一个在三个多月前不干了,还有一个生病了。生病的那个没问题,但三个月前不干的那个就有点可疑了。”
“大人你的意思是……”
“或许那个辞工不干的驿卒跟大牢里的那个连敏一样,拿了别人的钱,把假舆图给了啸傲天,又故意给啸傲天指错路,然后也学连敏一样玩失踪。开平,看来这事得麻烦你跑一趟了。”
“大人的意思是让我跑一趟軰啸驿站。”
“对,去軰啸驿站找黄志问一下那名驿卒的身份,以及家在哪?去他家看一下,人在家的话,先把话问清楚,再把人给带回来。”
“好!我现在就去。”说完,柳开平二话不说,上了马,往軰啸驿站而去。
陈燚煐和金念情则往回走,回宁府去。至于那块假的里堠碑,就留在那里,陈燚煐在上面铺上点树叶,应该不会被人发现。再说了,就算被别人发现又怎么样,那东西又不是什么值钱货,重两百多斤,得四五个人才抬得动,难道有人会偷走?
两人回到宁府时已是酉时(17:00-18:59),发现汪涛还没有回来。正巧看到魏禾来到陈燚煐,他明白魏禾是为儿子之事而来。一个纨绔子弟惹了点祸,他忙得很,哪会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魏禾向陈燚煐道了个谦,陈燚煐也就客套了几句,就把魏禾给打发走。
在外面跑了一整天,陈燚煐也是万分疲倦,他和金念情匆匆地吃了饭,然后各自回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