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汪涛走了进来:“老弟,我跟王汉带二十多个兄弟去找吴天详埋的尸首,找到的话我再派人叫你去。”陈燚煐点了点头。
“汪老哥等一下。”看到汪涛要走,陈燚煐喊住汪涛:“你昨天说起宁泰千户所的王哲这个人,不知道这人可靠吗?”
“老弟何意呢?”汪涛不解。
“你带走20多人,我这边还要查昨晚的刺客,昨天狱卒之事也表明宁府的人咱们没办法信任。如果这个王哲可靠的话,我们可以调他那一百户兵力到我们这里听用,补充我们的兵力,否则我们人手不够。”
汪涛想了一下,也觉得可行。
“还有一件事,我们需要一个熟悉宁府的人,我想调用宁府的捕头雷天,来之前我就打听过,此人能力不错,想拜托老哥暗中查他一下他的人品德行。”
“影卫宁府分部机构本身就不全,我来了宁府都不依赖他们,但这个调查一下应该没问题,我们确实需要一个熟悉本地的人来弥补你我之短。我让人处理,尽快给你答复。”
说完之后,汪涛和王汉带着20多个士兵离开了宁府,前去吴天详口中的剿灭流寇的现场,同时他还以钦差大臣的身份,派人去调王哲及其麾下百来士兵到宁府听用。这王哲对吴天详颇有感情,恐怕他还不知道吴天详已死吧?
汪涛走后,陈燚煐前去找宁府左参政宁天。宁塔庄被屠一案由宁天一手查办,虽然已经知道汪涛找宁天和李洪了解过此案,但陈燚煐更关心的是宁塔庄的村民被屠后埋尸首之处,同时他还要向宁天索取登记造册的宁塔庄村民的名单。
据陈燚煐的了解,宁塔庄的村民大多都是水贼及其家人,也是穷凶极恶之辈,按他的推断,不排除宁塔庄的村民参与截杀使团的可能性。所以,他决定要把村民的尸体挖出来,一个一个地进行核对。这样的话,他需要的人手就很多了。这是陈燚煐断案的特点,他认为断案并不是依赖于强悍的推理,必须要有实证,以证据形成结论,而收集证据是耗费很大的事情,有时候甚至是用人海堆出来的。在舞弊案中,陈燚煐在圣上面前对影卫大夸特夸,就是因为影卫出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对破案的帮助是最大的。
所以,他一来到宁府,就跟汪涛提了调宁泰千户所的士兵,同时要调用宁府的捕头和部分衙役。
陈燚煐见到了宁府左参政宁天,这家伙一见到陈燚煐,就哭诉起来:“大人,下官实在是失职,还望大人恕罪啊!”
“宁大人,这是怎么啦?你有什么罪的?”陈燚煐赶紧阻止他。
“下官调查吴天详已久,一直都没有出过什么事,如果他被杀,肯定是幕后之人有所图谋,此案另有乾坤,下官实在是失察觉。”
陈燚煐心中明白,这事是怪不得宁天的,而且就算宁天的调查结论是错的,宁天也只是失职。不过,宁天话里先说他调查时一直没出什么事,如今吴天详却死了,其实是暗指汪涛搞砸了事情,应担负责任,这是陈燚煐所不满的。可是,他又拿宁天没办法。
“宁大人,这事与你何干?本官和汪大人已奉圣上之命来接管此案,吴天详之死本官难逃其咎啊!这不,本官今天来找大人,就是弥补过失来了。”陈燚煐先把过失揽下,一方面他有求于宁天,不希望在他查案期间,宁天给他制造麻烦,另一方面,他和汪涛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汪涛之过也是他之过。
“大人,您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宁天听到陈燚煐的话,似乎觉得自己可以安心了,态度上也积极起来。
“本官有几件事,第一,本官需要查阅一下宁大人调查宁塔庄案的所有案宗,我想先看一遍。”其实陈燚煐宁塔庄案的案宗发往京城的他已经看过了,他估计不会有太大的出入,他想要的只是埋尸地点,这是张观没有注意的细节。只是他跟宁天要详细的案宗,就是不希望宁天知道他想干嘛。
“第二,本官初来宁府,人生地不熟,需要借用宁府府衙的人,不知道府衙有没有做事比较稳妥的人,宁大人可否推荐一下?”
宁天思索了一下,才回答:“查看案宗是没问题,下官呆会儿差人把案宗送过来。至于调人嘛!”宁天顿了一下:“府衙有个捕头叫雷天,此人做事稳妥,就是脾气有些倔强。”
陈燚煐一听,眼睛一亮。他来宁府之前就从送往京城的案宗中知道此人的名字,打算来宁府时就想调用雷天,只是如果他主动提出来,难免让人觉得他与雷天有私交或密谋。想不到,宁天自己先提出来的。
“宁大人,本官相信你,就这个雷天了,脾气倔强不是什么毛病,能听本官的命令,把事情做好就行了。宁大人跟知府打一下招呼吧,让雷天今天就过来,再拨二十个衙役过来。”
这宁天倒也积极,一点也不拖沓。未时(13:00-14:59),宁府的雷天就过来报到了,随他一起来的还有20多个衙役,与此同时,陈燚煐需要的案宗也被送了过来。
雷天是个年约40的中年人,身体很是健硕,目光有神,看起来是个很干练的人。不过,他手中的20多个衙役就让陈燚煐有点吐槽了,有几个还算不错,但大多数站没站相,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陈燚煐有点恼火,对这帮衙役训起话来:“你们知道本官是谁吗?本官是圣上派来的钦差大人,到宁府是查一件案子来的,本官跟你们的宁府左参政宁大人讲,要调一些干练的衙役过来,他让你们过来,那就是说你们就是宁府最干练的衙役,可是见到你们,本官失望得紧,看你们一个个无精打采的样子,是不是今天没吃饭?”
“没吃饭的赶紧回去吃饭,别在本官面前摆出一副怂样,在本官手下做事,事情做不好是要挨罚的。”
被骂一通,这些衙役才知道害怕,站立时了挺起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