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宁府仅一个多时辰,陈燚煐先是去了趟大牢,又回来跟汪涛沟通案情,然后又去狱卒家。再回到府衙时,已是酉下时(18:00)过半,陈燚煐感到自己万分疲倦。
期间宁府布政使魏禾曾过来找他,想要为他接风洗尘,陈燚煐以太累为由拒绝了。晚上,陈燚煐也没想太多,很快就睡着了。
不过,金念情却一夜无眠,因为陈燚煐安排她和柳开平晚上守在狱卒家,布下天罗地网,守株待兔。那么杀死狱卒的凶手真的会来吗?
陈燚煐认为一定会来的,而且就是今晚。原因有几点:1从柳开平要捉狱卒到凶手杀死狱卒,仅只有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显示出凶手迫不及待杀人的一面;2白天行凶,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恐怕是自恃武功高强;3凶手极为自负,一旦知道自己刺杀失败,定会尽快再来刺杀一次。
不过,刺客没有料到两点:1陈燚煐会断定他今晚还会来,并布下天罗地网;2有金念情和柳开平两大高手坐阵。就算凶手武功再强,也不可能挡得住这两人的联手。
果然,到了子时(23:00-00:59)夜深人静之时,有人穿着夜行衣,从远处沿着屋顶慢慢地纵越,一会儿就来到了管东家。他趴在屋顶上,并没有下来,而是仔细地在观察。
观察了差不多一刻钟时间,他终于一跃而下。刚想走两步,他突然又警觉了起来,站住不动了。
隐藏在暗处的金念情暗道到不妙,因为周边除了她和柳开平之外,还有3个王英旗手卫的人。人太多,对方武艺高强,几个士兵武艺一般,无法屏住呼吸,就很容易被发现。果然,刺客还是察觉到异样,他转身再次跃到屋顶上,准备逃跑。
金念情看到他想逃跑,顾不得隐藏,也一跃而上,拔出剑刺向刺客。柳开平也从另一侧跃上屋顶,准备与金念情夹击刺客。如果是以往,柳开平是不愿意与人联手对敌,因为那样就算赢了也不光彩。但他明白,这刺客太嚣张,陈燚煐很生气,这不是讲什么江湖风度的时候。所以,他也不顾江湖身份,与金念情联手对敌。
刺客果然也是武艺高强之辈,其剑法不错,虽落入下风,但仍游刃有余。不过,很快他就陷入了慌乱,勉强支持了十几个回合。只见刺客腾出一手来,掏出什么东西,分别向金念情和柳开平射去。金念情和柳开平知道刺客精通暗器,只能躲闪。刺客看准机会,逃出金念情和柳开平的夹击。
金念情连忙起身追赶,却转身对柳开平喊道:“我去追你留下,小心调虎离山。”柳开平一听,就停止了追赶的脚步。
说完,金念情纵身紧追。刺客在前,金念情在后,刺客虽快,却始终摆脱不了金念情。两人一会儿在屋顶上追逐,一会儿又在地面上一逃一追。当金念情追到很靠近刺客时,刺客又掏出暗器袭击金念情。刺客逃跑中射出的暗器,准头不行,明知不会射中,却故意以暗器来减缓金念情的速度。
连续三次之后,金念情见刺客之间的距离反而越来越远了。金念情心中烦躁,她暗中掏出一把小刀来。当她再次靠近刺客时,看到刺客即将射出暗器,她突然停止脚步,拿出飞刀,奋力射了出去,刺客正想转身射出暗器,没料到飞刀来袭,没能射过去,飞刀插入他的左胸。
只听到刺客惨叫一声,从屋顶上掉了下来。金念情正想下去抓他,不料,刺客竟拼着受伤不顾,连续射出暗器,使金念情不敢轻易靠近。等了一会儿,没看到有暗器袭来,金念情才发现刺客已经无影无踪了。
金念情循着刺客流下来的血迹找了一会儿,直接血迹消失,都没有找到。虽然一飞刀射伤刺客,但让刺客逃跑,金念情功败垂成,心中懊恼得很。她生气地跺了跺脚,转身回去了。
回去之后,金念情略微休息一会,等天空微亮,王英带人去刺客消失的那个地方的周边搜索,却没有收获。
陈燚煐起床之后,知道晚上没有抓住刺客,他把金念情和柳开平叫了过来,询问当时的情况。
金念情把经过讲了一遍,听说金念情单独去追刺客,陈燚煐既担心又无语。担心的自然是金念情的安全,无语的是他的两个保镖平时智商还可以,但关键时刻智商就不在线了。柳开平当时也应该去追那个刺客,两人合力就可以把刺客拿下。抓住刺客才是当务之急,就算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又如何?那狱卒已经死了,只不过是个诱饵而已。当然,陈燚煐心中认为两人的临急能力还有待提高,却不会说出口,两人是他的得力助手,而且两人已经尽力了。
“柳开平,你询问周边的百姓,有刺客的线索吗?还有,和他们交手时能不能看出他的来历?”陈燚煐想借助柳开平的丰富经验,看看能不能知道刺客的来历。
“昨日他逃离现场时确实有人看到他身穿浅蓝色的衣服,拿着把剑,长相看不清楚。昨天我与他打斗时间也不长,又是晚上,看不出他的来历。”
“五火,刺客昨晚被我的飞刀射入左胸,他受伤不轻,如果不及时疗伤,他会死的。我们可以监视宁府里所有的郎中,看看他会不会找郎中处理伤口?”
“刺客是受人指使,且指使之人身份不低,恐怕他会躲到指使之人的家里。”柳开平又补充说道。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柳开平,呆会儿你让王英去通知宁府布政使魏禾,让他下令对宁府四门实施管制,出入时要严查身份,不要让刺客跑了,另外,你嘱咐王英留意宁府内的各个郎中和药店,看看有没有线索。”陈燚煐交代让王英去做这些事情时,他突然感到自己缺乏帮手。王英是从京城过来的,哪会知道宁府有多少郎中多少药店呢?这种调查注定徒劳无功,可陈燚煐自己在宁府又没有可靠之人,也只能先让王英顶上去了。
“大人,还有一事,关于吴天详之死,我也问过其他的狱卒,当时有三个狱卒晚上在大牢里面看犯人,其中两个睡着了,是被管东下了迷药。昨天搜查管东的家时,发现了一个箱子,里面装着50两银子,同时从他身上搜出迷药,看来确实有人买通他,放刺客到大牢里杀死吴天详,再伪造成自杀。”
“嗯,这么说来,这也算是人证物证齐全了,只差了管东自己的证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