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燚煐睡得正香,突然被一阵铃声惊醒,伸手拿起枕头旁边的一个块状的东西一看,竟已经是上午9点多了。原来是手机,难道他又来到了以前梦中的世界?
手机响起一阵铃声,他赶忙拿过来一看,顺手按了上面绿色的耳朵状的图标,里面竟传来了金念情的声音:“你在哪呀?赶紧过来,把定位发给你了。”然后就不再有声音了,陈燚煐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虽是茫然,他手中的动作却并不停止,穿衣,洗脸刷牙,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然后出门而去。在大街上,他随手拦了辆车,坐了上去。
“司机,按导航走,快。”说着他打开了导航。他做的这一切,心中一直都觉得很奇怪,但又是那么顺其自然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燚煐还在迷糊着,司机说话了:“先生,到了。”
原来这么快就到了,他下了车。这是一家咖啡店,他和金念情约好了在这家店见面。可是,这是咖啡店后门的那条街道,后门又没开呀。真该死,这破导航地点都搞错了,他要绕到咖啡店的前门起码还得花四五分钟。没办法,他只能迈开双腿走过去。
到了咖啡店的前门,他看到金念情在门口等他。或许是等久了,金念看到他时怒气冲冲:“昨天约好的,今天上午10点在这里见我父母,你看一下现在几点了?你睁大眼睛看看!”
陈燚煐被骂得一时哑口无言,脸上露出有些畏惧的神情,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昨晚干嘛了?”看到陈燚煐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就知道他昨晚没睡好,金念情随口问道。
昨晚干嘛了?昨晚在写小说呀!对了,在小说里面,他前晚住了家黑店,幸亏提前发现,晚上就跑路,昨天一整天都在跑。后来跑呀跑呀,跑到一家驿站,结果太累了,洗了个澡,在驿站睡得特香。
看到陈燚煐没有回答,还是一副迷糊样,金念情顿时火冒三丈,冲上去,狠狠地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把他打倒在地。
……
陈燚煐一下子睁开双眼,熟悉的景象落入眼中。原来刚才是做梦,他松了一口气。他看了一下自己,竟发现自己坐在地上,柳开平、王汉、金念情三人呆呆地看着他。他赶紧起身,脑袋里却仍是梦里的情形,那梦太真实了!这是几个月来,他再次梦到那个世界。
不过。他仍觉得两次的梦境有很大的不同,上一次更为真实,让他觉得自己真的在那个世界生存过。这一次的梦也很真实,但他醒过来后,感觉上知道那是个梦。
他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竟有点痛!他吓了一大跳,难道梦里挨了一巴掌,现实中还会痛的?他转过头来看了一下柳开平和王汉,两人竟自觉地避开了他的眼光。
他又看了一眼金念情,金念情的脸瞬间变得通红:“今天还要赶路,我们进来叫你,怎么叫你都没醒,谁叫你睡得那么死,我只好打你一巴掌!我……我没打疼你吧?”打的时候很过瘾,现在就觉得不好意思了?
好吧,在现实中被打一巴掌也不用太在意,总比在梦中被打却在现实中还疼要好很多,他的心瞬间又放松了。
还是那一套熟悉的动作,例如穿衣、洗漱,这让他又多心了起来,会不会又发生什么,让他回到梦中,然后又起了一次床,再然后又是穿衣、洗漱……
4人终于出发了,向宁塔庄方向进发。在路上,陈燚煐感觉自己仍然有点累,有点还没睡足的那种疲倦感。他知道自己是做梦做得太累了。不知不觉的,他又想到梦中的情形来。
很快,4人就到了通往宁塔庄的岔口处,他们拐进了这岔道。虽然还有20里路才能到宁塔庄,但陈燚煐认为,路上随时都有可能会出现有用的线索,他让大家放慢脚步,仔细看看道路的两旁,注意有没有异样之处。
不过,他们一路上他们并没有发现什么。大约巳正时(10:00),他们来到了宁塔庄。宁塔庄并非靠近道路,而是在约20里左右的地方有条更小的乡村小路,进去再走两三里路,才到宁塔庄村民居住的地方。
这是一个很小的村庄,是宁府下辖大河县管辖。在来之前,陈燚煐已经查过了,这里住着15户40多人,村民主要以种地打鱼为生。打鱼为生的村民会往北河岸边捕捞北河里面的鱼,自己吃或拿出卖,进行谋生。
大理寺少卿张观曾托宁府左参政宁天调查宁塔庄被屠一案。呈报的案宗是说,大河县县令于二月二十三日才接到报案,并带人现场调查。后来有人作证说,二月一十九日晚,宁塔庄方向似乎有火光,在几里都能看见火光,证人正是在夜间行走时看到的。而后,该证人曾作证说,他在路上行走时,曾听到有吵杂有脚步声,他连忙躲了起来,然后看见一队身着盔甲的士兵走过。他声称看不清多少人,但至少有二三十人。而那时已过子时(23:00-00:59),应该是二月二十日了。
这些证词成了对吴玉详最不利的证据。有士兵出来,最有可能的就是距离宁塔庄最近的宁泰千户所,且二月一十九日那天,吴玉详又确实带兵出去。他于申时(15:00-16:59)出发,直到次日寅时(03:00-04:59)才归来,期间长达6个时辰。就算是吴玉详真的在官道上追杀流寇,然后再去宁塔庄屠庄,时间上仍来得及。
更别说,宁塔庄还未烧毁的房子等残骸中,还发现掉落的武器等物品,这也是宁府左参政宁天和兵备副使李洪把矛头指向吴天详的主要原因。
不过,陈燚煐认为这些都不足以证明吴天详屠宁塔庄。
首先动机不够,说吴天详是为了抢劫,可是宁塔庄住的都是普通百姓,且才10几户而已,吴天详出动一百户兵力,能抢到什么呢?抢到的东西都不够这么多人塞牙缝。
其次,不合理的地方太多,例如吴天详抢了宁塔庄什么东西呢?好像什么都没抢,唯有那两马车的毛皮,如今多半可以认为那是使团的东西。又例如留在现场的武器、盔甲等物品留得过于明显,放火就是为了掩盖事实,谁又会傻傻地作了案却遗落凶器在现场呢?这难免让人觉得有嫁祸之嫌。
再次,宁塔庄被屠根本就瞒不住,如果真的是吴天详干的,他冒的风险也太大了。难道为了这点小利益,吴天详就甘愿冒天大的风险?他不成了傻子吗?
不管怎么样,陈燚煐觉得自己应该认真调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