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感觉自己有点多愁善感,陈燚煐连忙改变话题:“你家人是不是对你特别宝贝!”
“是呀,我有两个哥哥,几年前就去军中就职了,我是爹晚年才生下的,在家里也是最小的,全家人都疼我。”金念情满脸幸福。
“难怪你那么调皮”
“我哪里调皮了?”
“还说不是?还记得你当初砸了京卫吗?幸亏谭天晋和谢青知道咱俩认识,知道你是来找我的,嗯,后来还砸了我的刑部衙门。呵呵。”虽是提起金念情的糗事,但陈燚煐说话带笑,金念情明白陈燚煐是故意调侃,她也不生气。
“不过,我挺佩服你的,进衙门有三个多月了,感觉你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成长了很多。”
“哦……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以前很幼稚,像个小孩子。”
“我可没这么说,这是你自己说的,哈哈哈哈!”
……
两人一边调情一边走着,不知不觉竟来到了山清楼。陈燚煐抬头看了一下门上的招牌,犹豫了一下,然后说:“进去吧,吃饭再回去。”金念情犹豫了一下,但看着陈燚煐走了进去,她也就跟进去了。
陈燚煐找了个靠近角落的位置,和金念情一起坐了下来。本来陈燚煐是不想进来山清楼的,因为觉得他和金念情孤男寡女一起到酒楼吃饭恐有不妥,毕竟这不是在梦中的世界。后来他想,妥不妥又不是别人说了算,只要金念情愿意,就没有什么不妥的。
于是他尝试着进来了,虽然金念情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跟了进来。既然如此,那就不用管什么孤男寡女了,该吃吃该喝喝。
端午已过,天气开始有些炎热,陈燚煐点了两碗槐叶淘,他和金念情各一碗,然后点了鹅黄豆生、忘忧齑和雪霞羹三道菜。这是陈燚煐第二次来山清楼,给他印象最深的是这酒楼的菜名起得真别致。
槐叶淘是将青槐叶捣成汁,并用来和面,做成细面条,煮熟后,放进冷水浸泡,再捞出后用酱醋浇拌。通俗地讲,就是一碗普通的凉面。
鹅黄豆生其实就是豆芽菜。鹅黄豆是南方人的叫法,用“生”字来形容豆芽菜生长的过程,显得很有诗意。
忘忧齑是将黄花菜煮熟,放凉,加酱料,然后搅拌,也就是凉拌黄花菜。
雪霞羹是将荷花和豆腐一起煮熟,加胡椒、姜末即可供食。因盛在碗中,红白交错,恍如雪霁之霞,于是取名“雪霞羹”。
对于陈燚煐和金念情来讲,一男一女在一起吃饭,配上这些有诗意的菜谱,让人心情欢悦,还真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
不得不说陈燚煐不怎么懂得情调,既是有女人,本应该要个雅间,他却选择了大堂角落的位置。傍晚来临,酒楼会成为男人们的娱乐场所,在这男尊女卑的时代,这种晚间酒楼娱乐女性是很少参与的。如今来山清楼的人也越来越多,大堂几乎快坐满了。而金念情变成了大堂中唯一的一个女性,难免受到了关注,几乎每一个走进山清楼的人,都会看一下角落里面的金念情。
金念情自己也感到万分尴尬,偏偏她又是个大美女。果然,事情来了,之前就一直对金念情指指点点的邻桌的一个男子走了过来,对着金念情吹起口哨来。
“这位小姐,不知道姓甚名谁?可否陪哥们几个聊聊天呀?”
男子年纪约莫二十,看样子应该是个纨绔子弟,京城贵族随处可见,一般人可不敢轻易调戏女子。可见,这男子恐怕也不是等闲之辈。
金念情怒火大起,刚想站起来给这男子一拳,手却被陈燚煐给按住了。陈燚煐看了这男子说:“这位兄台,你我素不相识,请不要打扰我们,请回你的位置。”说着,陈燚煐摆了摆手,示意他滚蛋。
这男子也一脸怒容:“哼,我跟这女人讲话,你算什么东西?插什么嘴?”
“你……你嘴巴干净点,京城天子脚下,当众调戏女子可是大罪,请你回去!我现在很生气,后果很严重!”陈燚煐不想惹事,但不怕惹事,更何况,他与谭天晋、汪涛这些掌权的人相处久了,身上不免霸气外露。
男子惧意大生,他回头看一下自己同桌的人,又把头转了回来。“老子就调戏,你能怎么样?”说着,他竟坐上陈燚煐那一桌多余的位置上。
这男子肆无忌惮的做法彻底激怒了陈燚煐,陈燚煐向金念情打了个眼色,意思是说,交给你了,揍他一顿。
金念情刚想动手,突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冯孙,你在干嘛?”金念情把手缩了回去。
那男子转过身来一看,赶紧拱手施礼:“沐王有礼了,小人与几个朋友来这里吃饭。”此时,山清楼不少人都站起来施礼。
陈燚煐一看,这男子年三十多,身穿华丽的华服,显得高贵。原来他竟是圣上的亲弟弟沐王贝闾。
“冯孙,京城不比沐州,做事谨慎点,不要连累了你姐姐!”
这冯孙连忙点头:“是……是……是!”
贝闾环顾四周:“诸位请了。”然后一行人走进了雅间。
冯孙也不敢闹事了,他瞪了一眼陈燚煐,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场即将发生的冲突就这样消失于无形。
“好了,没事了,这里人杂眼多,吃完饭咱们就回去吧。”陈燚煐对金念情说。
“哼,刚才要不是那个男人打断,我就把他揍一遍。”金念情愤愤地说:“最近怎么老有人调戏我?看来是太久没发威,有些人把我当病猫了?”
陈燚煐扑哧一下笑了:“好啦,消消气!”
“连你也笑话我?”
“要不要叫汪大哥帮我们查一下刚才那人的身份,等我们回京后再教训他一顿。”金念情还是不甘心。
“那人叫冯孙,冯淑妃之弟,京卫指挥佥事,谭天晋的手下?”陈燚煐说道。
“咦,你怎么知道?”金念情很惊讶。